看著燕王把藥喝完,柏含也才放心,完成段凝交代的事。接回手裏的湯碗,又再說了兩句請他好好歇息便要離開。因為少說話少出錯,這是不變的真理。
可柏含似乎沒能如願?轉身之際燕王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含姑娘,若段凝回來,務必告訴本王。”不知為何,他突然感覺心裏空落落的,難道是太牽掛她了麼
柏含暗暗吸了口氣,還以為燕王看出什麼事來了?頓了頓心緒方才回答:“好的,您放心。”或許是潛意識反應,話畢用餘光瞥了一眼燕王,想知道他有沒有完全相信她的話
可是正因為柏含這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讓心思縝密的朱棣捕捉在即,從而產生一絲疑慮?
待走至門口處又回頭望了一眼,燕王仍是淡淡的神情就是那一雙幽深似海的眼瞳沉了沉,讓人猜測不出半分思緒。
想來無恙,柏含稍稍鬆了口氣。
默了,朱棣坐直了身子打坐調息,他必須讓自己盡快恢複。
說回應天府這邊,段凝已經被帶上了公堂之上——
下意識,段凝打量了一眼寬敞而又代表著公正廉明的衙門公堂,皇宮她都去過了,這衙門她還是頭一次來呢,倒是挺新鮮!
此時此刻能夠苦中作樂,還有心情欣賞公堂,這就是段凝。是該多謝那一個個薄涼之人,練就了她這目睹涼薄的波瀾不驚。
無論何時何地,她都不會露出半分驚慌失色。
一襲綠葉白紗,一手持笛,一手平放袖下。淡淡神韻,幽眸掃了一眼正上方高懸的牌匾‘明鏡高懸’。她倒想知道在這個時候這四個字是‘寫’得好看,還是‘做’的好看?!
夢依三人這會也在公堂外人群中站著,雖然著急,也隻能看著等著。她們相信段姐那麼聰明一定會沒事的!
在鄭沐英身著官府頭頂烏紗,像模像樣地坐在公堂之上,驚堂木一拍:“升堂!”
隨即並列站於堂下的兩排捕快高呼:“威武~”以保公堂的嚴肅與安靜
“大膽刁民,見到本官還不下跪?”鄭沐英一來就給段凝個下馬威,他跟他兒子可商量好了,欺負鄭天雄就是與他作對
下跪?!
這對於一個生在二十一世紀二十幾年還是像段凝這樣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說句實話從小到大她還真沒有屈過膝蓋,可見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罷了,他是官段凝是民,在這個唯權主義時代她還能怎麼辦?
稍稍屈身下跪:“民女段凝參見鄭大人。”畢竟現代人,這一套電視劇可沒少見,話畢便即刻身
卻不料,給了鄭沐英一個可趁之機?!
“好大的膽子,本官準許你起來了嗎?”啪的一聲又是一驚堂木
“你隻是一介草民,無功名在身。我勸你還是跪下聽審的好。”筆錄師爺‘提醒’了一句
而,段凝並不以為然,她既然敢起身,就必有良策!
纖細身子不帶半分側意,涼涼眸子望去了掠著幾根長須目光狡猾的師爺,清晰緩語說道:“師爺言之有理,我雖無功名在身但也不是殺人要犯,前來隻是協助衙門調查,好還我自己一個清白。”
“且大明律例上亦隻寫明了草民一幹人等進公堂隻需跪見一次足矣,其他著功名官階在身的皆一律免跪。相信鄭大人為官數載大明律例一定比民女熟悉吧?!”不卑不亢,末了還故意反問鄭沐英一句,他若是夠聰明就得按她布的台階走
大明律例?剛坐上這個位置的時候鄭沐英倒是看過兩眼,現在也隻能夠背出這四個字罷了!
持懷疑態度習慣性看去了堂下在做筆錄的師爺,師爺給他一個點首的肯定,想來段凝所說相差無幾。
鄭沐英撇了下嘴,極不情願哼了一句:“那你就站著吧!”
“哇,段姐太厲害了,連大明律例都熟知呢!”在公堂外裏麵境況一清二楚,靈紗忍不住誇道段凝
“哪兒?都是現編的,你要誇就誇段姐聰明睿智吧!”夢依小聲悠悠跟身邊兩個說著隨手指去了公堂裏斜角邊表框著一排排‘明體字’
夢依記得方才段凝有意地打量了那塊表框,就是在那個時候她看見了牆上刻寫的大明律例,待段凝聲出,夢依便知她現學現賣啦!
原來如此,聽完夢依的解釋,兩個人就完全明白了!也驚於夢依的心細如塵。
隨著兩名人證上堂,這才是剛剛開始——
當齊舟的兩名隨扈高文高武兩兄弟向鄭沐英行禮後,看見了堂上一同站著的段凝先是一驚再是怕最後是憤怒,恨她殺了他家公子,害他們丟了飯碗還險些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