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不要,我隻想宮萱平平安安回來,你能做到麼?!”不知為何好似一直隱忍的難受和辛苦這一刻在朱棣的麵前全然瓦解,發泄出來
她終於講出來了,這總好過悶在心裏冷漠待他!朱棣沒有告訴段凝早已派出了影子,隻要宮萱尚在人世,他一定還她一個活蹦亂跳的妹妹!
“隻要你不再這麼折磨自己,本王什麼都答應你。”如此何嚐不是在折磨著他,伴著飄雨兩鬢烏發沾了些許雨珠,眸子裏有一怔深邃到沉穩有攪亂人心的魅力
他為什麼還要對她這麼好?段凝終究忍不住離不開視線望著眼前的男人……
殊不知這定格的一幕倒映在了遠遠撐著扇臨立飄雨的風燃,薄唇輕抿,眸底有一絲幽光卻說不清是什麼情緒,很複雜。
他今日一整天都在練功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馬上趕去伏魔教了解了情況。許是擔心段凝又再折回言墨酒樓聽說她還在馬回崖,那會兒正下雨。這就是天意吧,始終慢了朱棣一步。
風燃不知自己為何沒有走近,也許覺得這個時候段凝更希望陪在身邊的是朱棣而非他!此時此刻的失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別看了,她身邊已經有一個人了!”錢茹舒不會武功一路追著他來,可是有點累著了,天底下除了風燃沒有誰能讓她甘願這麼犯賤的一次又一次糾纏。
她就奇怪了段凝出事他要管,現在她姐妹不明生死他也要管!濃豔的雙眼恨恨看著前方的一幕,實則在提醒著風燃。
她到底夠了沒有?走到哪跟到哪,適才稍稍運了輕功就是想擺脫錢茹舒:“我的事,你不要管。”
“你,你再說一遍?!”錢茹舒頓時睜大了眼珠寫滿了驚訝和失望,在她的印象中風燃從來沒有這麼跟她說話過,這一次居然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跟她發脾氣
幸虧距離得夠遠,還是躲在岩石後麵,否則以朱棣同段凝的功力修為隻怕早已察覺。
風燃不想再跟她糾纏下去了!最近兩人情緒都不是很穩,尤其是錢茹舒一點小事不順就炸毛,一聽到關於段凝就更莫名其妙的生氣。
前次竟還阻止他再回到伏魔教出戰,如今他師弟浮嗔生死未卜,著實心煩意亂,還不肯放過他。風燃心累地垂了下眼,緊了緊撐傘,無言以對轉身便離開。
“風燃,風燃……你等等我。”叫他不理,隻好提了裙擺跟上去
看雨勢沒有要停的意思。
“現在心情是否好一些了?”朱棣深知方才段凝衝他那麼一句低吼,是在宣泄心中積壓的痛苦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世界上總有一個人能懂得你沉默下的內心,你的欲言又止。
段凝淺淺點了點頭,朱棣知道她剛剛是在拿他出氣,可為什麼還要受著?
抬眸看著朱棣,望進他深不見底的黑眸,裏麵有她看不懂的東西卻令她如魔怔的被吸引住,頓時心如潮水席卷而過地久久無法平靜。
朱棣擔心她受涼,上前幾步就要牽段凝手一道走,然而女人反應過來已轉身先行一步。
雨水是苦的,這一刻朱棣感受到了。
如她所願,仍是安全的三米之遙,默默走在段凝身後。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段凝她們訴求,也許是浮嗔和宮萱本命不該絕。
揚揚細雨,飄飄灑灑。靜夜中,馬回崖可能若幹年來都無人知曉,崖下居然是一個天然的大水潭,兩人雙雙掉落水中,減少了壓力,還是撿回了一條命。
水流湧動將二人衝推到了沙岸上,雨水滴滴打落在昏睡的宮萱與浮嗔的臉龐。
男人體質總會比女人好一些的,不多時浮嗔先於宮萱清醒了過來。
雨水侵襲卻絲毫沒有影響浮嗔那天生冷峻的麵容,反而彰顯了輪廓線條的剛毅,如斯俊美。微揚的眼睫毛浮動,須臾,撐著不太舒服的身子醒過來。
劍眉一攏,霎時警惕性起。腦子匆匆過濾了一遍,竟也顧不得周身境況,第一反應就是找那個同他一起摔下山崖的宮萱。他不想她死。
借著微弱的月光,沿著反射漣漪嶙峋的大水潭走很快就找到了那一襲躺在岸上的紫色身影。連忙探了一下氣息,傾時鬆了口氣。
女人,你命還真大!
浮嗔教主忍俊不禁淺然一笑,幸好沒有人在場,如斯的動魄人心顛倒眾生,是為了與他共生死的宮萱。
俗話說的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浮嗔不需要,他隻要害得二人落到如此地步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