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某王爺這會兒安然躺在她的榻上。一隻胳膊枕著頭,麵容朝上,呼吸勻律,倒真像是睡著了的樣子。冷峻的容顏中透著與生俱來的矜貴,還有那一雙英逸的劍眉總是不肯舒展連在睡夢裏都隱隱蹙著。安睡的朱棣不見他平日的冷冽傲然,反而整張臉優雅深邃,近距離看,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不經然地段凝腦海想到了詩經‘汾沮洳’中的一句‘彼其之子,美無度’……
天呐!凝視著朱棣睡顏的段凝那麼一刹那,她素來引以為傲波瀾不驚的一顆心髒竟差點跳漏了半節拍,看來自古可傾城滅國的絕色皮相可不單單隻有女人哪。
幽眸流轉,氣息微亂。段凝下意識匆匆側肩,不再看此時雖‘無害’卻足以擾亂人心緒的朱棣。想來他真的是困倦了,否則是不會輕易合眼的。算了,她總不能把他拉起來讓他走人吧?
打定主意後,就給男人掖了掖身上的絲被,不料在撤回雙手之際,榻上的朱棣驀然睜開了雙眸,一隻長臂忽而握住段凝的纖腕往他身上帶,另外一隻手也極快地禁錮住了女人的盈盈腰肢。
不過吐息時間,段凝不惶反應重心傾前,一臥一伏兩人距離隻有一般拳頭遠近,動作之快一氣嗬成,想來某王爺是早有預謀啊!
段凝緩過神,氣息漸覆。伏身而下肩背的墨發散落輕輕拂過朱棣的胸膛,如此近距離,四目相對瞳孔裏倒映彼此清澈的縮影。
朱棣菲唇微勾,墨眸盡是足以溺死人的柔情蜜意。方才他不過是想捉弄女人一下罷了,未想倒頭在她床榻時一股倦意深深襲來抵不住一場淺眠。
而後段凝靠近是她身上淺幽的沉香將他擾醒了,當她幫他掖被子時終是情不自禁想讓女人再靠近一點。
如此近距離親近接觸,白皙無暇的麗顏因為呼吸微微淩亂而泛著天然的紅粉,蜿蜒漫下那光潔的玉頸……
羽玉揚眉,清寧絕韻,神月秋霜。燭火籠罩渲染了一分纏綿婉轉,此刻朱棣有些迷離了……
該死!他居然是裝睡!段姑娘蹙起眉梢表明了內心的不悅,一隻手腕被握著,半個身子都掛人家身上,這姿勢未免有些‘不妥當’。段凝試圖掙紮,可腰肢卻穩穩被人攬住,好氣的抬眸見得‘始作俑者’正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看她。
不要以為這樣她就沒有辦法,幽眸流轉,念頭一閃。揚起青蔥素手悄悄就擰上了身下得瑟男人的耳朵,揚唇,似示威又似要挾凝視朱棣。
好啊!敢糾他耳朵!
朱棣眸底泛起清淺漣漪,也學著段凝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就捏上了近在眼前女人的瓊鼻。不痛不癢,更像是戀人彼此之間親昵的互動,她不別扭,他也不介意。
“明日一戰,你就非去不可麼?”朱棣好心放開了對她手腕的禁錮改為雙手摟抱著女人盈盈不堪一握的纖腰,神色旋即凝肅。她不是逆天行的對手,擔心她會做什麼傻事?
看著一向隻為國家安危社稷民生操心的朱棣,如今卻要分神來擔心她,不由自主玉手從他的耳頸滑過他英挺的鼻梁最後撫上那因為憂思微斂的眉頭,輕輕撫掠似要撫平他不安的心緒。緩聲含有認真並保證說道:“我會小心的。你好好睡一覺,我去其他房間。”
段凝說著起身,朱棣鬆手隨之坐起,不想太麻煩,他回府便好。
“一來一回,天都亮了,聽話。”段凝側身就按住了朱棣的肩頭不讓他起,察覺他眼底盡是倦意,又怎麼忍心讓他大半夜又趕回王府。語氣饒是堅持,‘聽話’二字更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女人膽子漸肥呀,居然都命令起他來了。皆說男人喜歡聽話的女人,可是當一個男人喜歡上一個女人就會不知不覺聽她的話。很顯然,某王爺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噢?那不知段姑娘可有獎勵啊?”要大王爺‘聽話’可不得有甜頭嚐,凝眸,抬手梳理著微亂的衣衫訕訕一笑
獎勵?段姑娘挑眉,對視朱棣。嫣然菲唇揚起一抹絕美弧度,身子幽幽一點一點靠近,在朱棣迷離於她的‘溫柔香’時,段凝驀然撤離他的頸間,一字幹脆:“無。”隨即轉身留給朱棣一個靚麗背影還有空氣彌漫著她身上的淡淡幽香
朱棣搖首輕笑,她最會來這一招,明明知道她哪有那麼乖?!
罷了,門都合上了,大王爺就‘將就’一晚吧?
隻是,這唇角的笑意同眸底的柔情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