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劈頭蓋臉的一頓問題,將我問的呆愣不已。
傻傻的望著她,完全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
如她所說,她是我媽。在這世界上,再沒人比她更了解我,包括我自己。所以,在她麵前撒謊根本就行不通。
見我遲遲不說話,她臉上的怒火也漸漸消散,幻化成了哀怨和痛心。
她一邊哭,一邊說:“我們娘倆過日子本來就不容易,你還這樣沒頭腦。招惹誰不好,偏偏跑去招惹沈霖深。他是什麼人你知道嗎?你了解嗎?你要真是喜歡其他人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就算對方有老婆,當媽的也能為著你規劃考慮。但你……哎……你這樣,讓我怎麼辦啊……”
我媽越哭越大聲,越哭越傷心,看得我心疼不已。
主動上前抱住她,我的淚水也不自覺的滑落了下來:“媽,我知道錯了,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明天,明天我就搬出。你別哭了,好不好?”
她像小時候那樣將我摟進懷裏,說:“你都25歲了,哪裏還能玩得起?沈霖深他是男人,不管怎麼玩,隻要最後肯收心,大家都會誇他浪子回頭。但你呢?這道理還要我說多少遍啊?也是怪我,如果不是我讓你陪著他,你也不至於這樣了……”
“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伸手抹了抹眼淚,說:“媽,我現在就搬出去好不好?你別哭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以後不會了,真的不會了。”
我媽狠狠在我腰上擰了一把,疼得我齜牙咧嘴,卻不敢叫喚出聲,隻能任由淚花兒在眼眶中打轉,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她也是心疼我,見我這副模樣,恨恨的在她腿上拍打了好多下,一個勁的說自己百年之後沒臉見我爸。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跟李禾則離婚後房子不是留給你了嗎?你立馬搬出去,以後也別往沈家跑,免得落人話柄。”
我連連點頭,胡亂抹了把眼淚就跑到衣櫥錢打算收拾一番。
可打開衣櫥才想起,我的東西根本就還在李禾則住的那套房子裏。
這兒,根本就不是我的家。
尷尬的合上衣櫃,我胡亂將自己的鑰匙塞進手包裏,便提著包往外走。
從始至終,我媽一直都坐在我的床上。她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我,既沒說話,也沒動。
走到門口,我再次對她說了句“對不起”,才小跑著打算離開。
可我沒有料到,這都還沒跑兩步呢,就被沈霖深拽進了他的房間裏。
他將我抵在門板上,紅著眼問我是不是我媽知道我們倆的事兒了,所以逼我離開。
我說沒有,是我自己想搬出去住。
他輕哼了聲,用力鉗製著我的下顎,低聲問:“宋荀荀,在你心裏究竟把我當成什麼?若是你真的在意我,依賴我,遇到事情的第一反應是和我商量,而不是和我分開。”
我別過腦袋不敢看他,隻是壓著嗓子說:“霖深,你先讓我離開好不好?我媽現在很難受,我們在一起讓她覺得很難過,你剛剛沒看到,她都哭了。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她哭!她一個人把我養大不容易,為我遭受了太多冷眼,我不能讓她傷心難受。”
他問:“那我呢?你就忍心讓我傷心,看我難受了?”
我囁嚅著嘴唇看了他好久,才小聲說:“你不會傷心,以你的條件,可以找比我好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女人。對我,你隻是玩玩而已。”
“你有良心嗎?”沈霖深忽然屈膝抵在我的雙腿之間,重重的撞擊疼得我連連皺眉。
可他卻視若無睹,繼續說:“你以為我是錢多還是時間多?整天沒事兒做跑到你身邊圍著你轉?”
“我,我不知道……”我說,剛說完,雙腿之間的位置再次被他的膝蓋狠狠撞擊了下,疼得我直掉眼淚。
他毫不心疼的拽住我的頭發,沉聲說:“你一句不知道就算完了?宋荀荀,我今天把話給你放在這兒了,要是你敢搬出去,就別怪我做事不留情麵。”
頭皮像是要被他扯走了似的,痛的我渾身顫抖。
我下意識的抱住他的腰身,小聲求他輕點,說我很疼。
他粗魯的攥住我的手心放在他心口的位置,問:“你也知道疼?那你知不知道我這兒有多疼?你還要我怎樣?你說啊!你是覺得我對你還不夠好是不是?”
問完,他忽然深吸了口氣,後退兩步與我保持距離。
眼睜睜的看著我如同破敗的洋娃娃那般跌倒在地,也沒有動手攙扶。
他猩紅的眼眸逐漸平靜了下來,直到眸色恢複之前的墨黑深邃,才波瀾不驚的說:“該說的不該說的我全都說了,至於要怎麼選擇,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