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的坐在客廳裏,我不明所以的望著身邊的沈霖深,完全搞不懂眼前的情況。
齊律師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客氣的從公文包中拿了台筆記本電腦出來放在沈霖深麵前說:“沈董,這是按您要求擬定的遺產繼承協議。”
沈霖深滿臉平靜的將電腦上的內容瀏覽了一邊後,略微點了下頭:“沒問題。”
他剛說完,齊律師便從公文包中拿出了份已經打印好的合同來。雙手遞到沈霖深麵前,齊律師低聲說:“這是我提前打印好的,您可以再確認一遍,如果沒有任何問題,您和宋小姐簽字確認後我就可以拿去公正了。”
遺產繼承協議……
單是覺得,我就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沈霖深今年也不過二十八歲,那麼年輕的年紀,弄遺產繼承協議做什麼?不著痕跡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我試探性的問:“你生病了?”
“沒有。”他提筆在協議末尾簽完字後,便將紙筆遞到我手裏笑著說:“看下,沒問題就可以簽字了。”
滿臉疑惑的將協議內容看了看,我驚得瞪大了眼睛,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問:“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淺笑著說:“安全感。”
聽到這三個字,我才反應過,下意識的想要說點什麼,可礙於齊律師在場又不大好說,隻能垂著腦袋沉默。
齊律師也是見慣了場麵的人,瞧著我跟沈霖深之間流動的異樣,很知趣的起身,主動提出告辭:“沈董,這協議其實也不急,您和宋小姐可以一起商量著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改動的。如果有任何問題,隨時找我就是。”
說著,已然從沙發上站起了身來。
沈霖深輕描淡寫的“恩”了聲,便送齊律師出了門。待他重新坐回我身邊時,我立刻沉著臉質問了起來:“你究竟什麼意思?”
他淡然的指了指茶幾上的協議:“隻要簽上名字,以後我的全部都是你的。”
我問:“所以你的意思,是打算包=養我?”
沈霖深沒吭聲,隻是一動不動的看著我,看得我心裏發慌,匆匆別過視線說:“看來我還挺值錢。”
他輕歎了口氣,緩緩從沙發上站起來說:“看看協議吧,要是沒問題就簽字,我好讓律師拿去做公證。”
他的態度,就像一記犀利的巴掌狠狠扇在我臉上,打的我臉頰高腫,通紅一片。
所以,於他而言,我們之間真的是包養與被包養的關係。若是這樣,那我還真應該誇獎誇獎沈霖深的大方。畢竟他給我的,可比其他女人費盡心思搜羅來的多。
冷笑著將協議甩在他清挺的後背上,我故作冷靜的說:“帶著你的協議走吧,我不需要。”
“一定要這樣鬧脾氣?”沈霖深轉眸望向我,如海般深邃的眸仁中繾綣著隱匿的怒意。低淳的聲音中夾雜著點點沙啞,:“說要錢的是你,現在發脾氣的還是你。你告訴我,你到底希望我怎麼樣?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上想想?”
我冷笑著說:“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在自己的婚姻維係期間招惹其他女人。好了沈霖深,我們之間不用說那麼多,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等你處理好自己的婚姻問題再來找我吧,我實在厭倦了現在的生活狀態,我累了,你走吧。”
他沒有像往常那般過來拉我,也沒有說些類似於妥協的話語,隻是滿臉平靜的問:“你真這樣想?”
我點頭:“我不想繼續糾纏拉扯了。”
他說:“好,如你所願。這段時間照顧好自己,等我處理完許沁的問題再來找你。”
說完,他隨意換了件衣服便開門離開。離開時,還特意將房子鑰匙留在了門口鞋櫃上。冰涼的合金鑰匙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銀光,直愣愣的刺向我的雙眼,將眼眶中積蓄的淚水全數刺激了出來……
下午兩點,我正在客廳裏發呆時,門口便響起了尖銳的門鈴聲。每一聲,都重重鞭笞在我心上,抽得我心尖生疼。可鮮血淋漓的心上,終究還是不自覺的衍生出了絲希望來。
除了沈霖深,應該也不會有其他人來找我了吧……
想著,胸腔內忽然衍生出了一抹名為“雀躍”的情愫來,我甚至連拖鞋都沒穿,便朝著門口跑去,迅速開門,想快些看到他。
隻是,在房門打開的那一刻,心裏那團燃燒著的希望火苗頓時被撲滅了個徹底。
陳故恭敬的對我鞠了一躬,客氣的說:“宋小姐,我是過來幫沈董收拾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