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自辯於朝堂(1 / 1)

有官員怒不可遏地指著江意,道:“此女竟獻如此驚悚之物,驚擾陛下,其罪當誅!”

江意麵向那官員,麵容平定,開口道:“此乃西夷首領之頭顱,當初我伐夷大軍穿過邊境,殺入西夷人領地,取其首領首級,便是要帶回京獻給陛下。

“多年來,西夷人屢次進犯大玥邊境,燒殺擄掠大玥百姓,正是此人,率領他的族人破夔州,順江河而下,沿途燒毀城池,殺人無數,今首級在此,蠻夷盡滅,爾敢說,這不是一份獻禮嗎?”

她眉色泰然,又道:“何況吾皇有真龍護身,氣宇無量,豈會被這區區敵人首級所驚擾!皇上尚未言,爾卻喧賓奪主,到底是皇上嚇到了,還是爾嚇到了?”

那官員怒得滿臉通紅,一時卻語塞。他要是再出言怒斥,那就真的是越界了。

畢竟上座的皇帝還未發聲。

江意卻已不再理會他,轉而麵向皇帝揖首,再道:“啟稟皇上,回京路途遙遠,又逢天氣漸熱,途中臣女本以冰塊鎮之,但也難免有時候條件不允許。所以氣味是重了些,也難看了些,還請皇上贖罪。”

方才在那頭顱滾出盒子時,皇帝確實受驚了一番。

可受驚過後,得知這是西夷首領的首級,又著實驚訝於江意的氣魄和膽量。

之前聽說此女率軍入西夷人的地盤,殺了西夷人首領,他還有些不可置信。

而眼下,見她沉著以對,還把敵人的頭都給他送了來;且見那頭已經開始腐爛,可怖程度能嚇退一幫朝臣,她卻麵不改色,皇帝就相信了。

皇帝命西陲將領道:“把那頭裝起來,以免嚇壞眾愛卿。這份大禮,朕受了。”

朝臣上稟道:“此戰雖滅掉蠻夷,可也不能隻論功不論過。當初要不是鎮西侯鎮守夔州不利,何來蠻夷破夔州,又何來他們順流而下,更何來他們燒毀城池、屠戮百姓?!故臣等以為,此次我大玥受創於蠻夷,追溯其源頭,還是原鎮西侯鎮守不力之過!

“到底是真疏忽還是有意為之,臣等也不得而知。但身為邊防守將,造成如此大的過失,其罪實在難以功過相抵!”

江意看向那朝臣,溫沉的眉間忽而若有若無攜了一絲佞色,道:“不知是真疏忽還是有意為之?朝堂之上,大人用詞都如此不加考究的嗎?

“前者論罪或入獄或當斬,後者論罪則滿門誅,結果卻被大人一句‘不得而知’就輕描淡寫過去了?既不得而知,你何不閉上你那攪弄是非的嘴!”

那官員一噎,正要怒而再言,江意便又敬聲向皇帝道:“臣女父親戎馬半生,鎮守西陲數年,最終落得個半身不遂的結果,臣女兄長隨父征戰,力抗蠻夷,最終也有去無回。”

她雙手抱拳作揖,極力忍著翻湧而上的情緒,深換了兩口氣,緩了緩平複下去,沉聲再道:“臣女江家,傷的傷,亡的亡,最終隻剩臣女不得不代父出征以不負皇上厚望,如若這也算有意為之,那臣女就是死,也難瞑目。”

梁將軍凜色稟道:“皇上,倘若朝中都這般不經查證、沒有證據,以一句不得而知便可如此大放厥詞的話,那恐怕不是為了事實真相,而是為了撥亂人心,此等行徑放在朝中,實為大患!”

那官員臉色發白,連忙道:“梁將軍委實言重!皇上明鑒,臣絕無此意!臣隻是就事論事!”

皇帝沉目看向他,道:“那到底是疏忽,還是有意為之?你可查證了?”

官員戰戰兢兢,道:“西陲軍沒能守住夔州,造成此等惡果,這是不爭的事實。啟稟皇上,原鎮西侯鎮守不力,使得夔州城被毀,那麼多百姓流離失所,雖戰爭殘酷,但他身為西陲將帥,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