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晚情緒一失控,整個人都很累,旋鬱森帶她去機場,買了兩張回家的票。
她卻一直沉默不言,吝於給他一個字,在這個男人身邊,她隻會想到三年多不堪的過往,心裏疼的快要沒辦法呼吸。
在飛機上,旋鬱森訂了一份晚餐,端到她麵前,疲憊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多少吃一點,中午你就沒吃。”
秦慕晚閉上眼睛,將頭偏向一邊,根本不管他,這又是何必!
“慕晚,吃一點吧,吃點才有力氣。”他的嗓音輕輕柔柔地在她耳邊響起,“這有雞蛋有煎鱈魚,有蔬菜,等會還可以點一份甜點,都是你愛吃的。”
鼻子一酸,秦慕晚充耳不聞,她的心早就硬了,旋鬱森,現在才想起來對她好,遲了。
“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肯吃一口?”旋鬱森看著她瘦的手上露出青色的筋脈,心裏就疼,這三年,她是怎麼過來的,那是他用無數個三年都無法彌補的。
有時候兩人麵對麵,反而是距離最遠的時候,這輩子,他把秦慕晚生生弄丟了。
秦慕晚被這痛苦的聲音弄得心裏很是難過,她幽幽地睜開眼,那眼裏早已沒有對他的愛意,充滿的全都是恨,她煩躁地揚起手卻不知怎的碰到了餐盒。
砰的一聲,餐盒摔在了地上,飯菜夾雜著撒滿了一地,周圍的乘客有的露出不爽的表情,有的直接低低地罵她喧嘩沒素質。
旋鬱森的喉嚨動了動,看著她因為在自己身邊而表現出極度的反抗,卻完全無能為力。
空姐走過來,也沒多說什麼,將地上打掃幹淨就走了,畢竟這是頭等艙的顧客。
“這些你不喜歡吃,我再點一份給你。”旋鬱森伸手摸了摸她的發絲,卻被她躲開,“別碰我!說了我不吃!別費心機了!”
她身上蓋著毛毯,整個人縮在毛毯裏,閉上眼睛,她是真的不餓,也沒心情吃。
她不吃,旋鬱森也陪著她不吃,兩人之間比陌生人還冷漠,全程無話。
下了飛機,旋鬱森的車子早已在機場門口等待,車子直接將人送到了醫院。
時隔幾個月,又聞到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秦慕晚覺得回到醫院,自己好像就已經被判了死刑。
醫院內科的醫生幾乎全都齊聚在她的病床前,旋鬱森如此興師動眾,秦慕晚在床上淡淡地看向他,他蹙著眉,緊張憔悴的表情,好像這病是他得的。
“距離上次剛查出來癌細胞轉移,已經都五個月了,你怎麼不來醫院治療?”醫生蹙眉,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對自己這麼不負責任的女孩,她還年輕。
“無所謂。”秦慕晚就這麼淡淡地昂起頭,衝醫生笑,“活著也沒見得有多好。”
醫生被噎的啞口無言,“不想活,那你為什麼不做掉孩子?說到底都是為了孩子,才放棄治療的。也麻煩你配合一下我們醫生的時間,外麵還有大把的重症患者在排隊掛號!”
“她不舒服,才這樣的。醫生,麻煩別對她這麼凶。”旋鬱森沙啞地道。
室內突然變得無比安靜,秦慕晚倒了倒眼淚,帶她回來幹嘛啊,在香格裏拉,她一個人活得真的挺好的。
真的,那地方特別安寧。忙碌起來,會忘了傷痛,哪像在這,她如在人間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