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鬱森倒了一杯茶,遞給了秦兆國,“伯父,喝口水,您別太焦心,慕晚的病,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給她看,她不會有事的。”
秦兆國點點頭,在女兒麵前,他也不敢詢問她的病情,他握著她的手,道:“囡囡,你就讓鬱森吃飯吧,他為你的事也操心不少。”
秦慕晚偏過頭,淡淡地道:“我爸讓你吃,你就吃吧,別搞得好像被我欺負了一樣。”
旋鬱森卻沒動,他哪裏吃得下,整顆心都揉碎了,他沒有吃飯的心情。
他止不住地在擔心,擔心秦慕晚不肯提前剖腹產手術,更擔心明天出來的體檢單結果。
秦兆國在醫院待了一個小時,怕打擾秦慕晚休息,他跟女兒告別,“我先回去,以後一日三餐,都別吃外麵的,不幹淨,爸做給你吃。”
秦慕晚點點頭,她知道,這時候她必須讓爸心裏好受點,必須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一切付出。
張阿姨家裏還有個老年癡呆症的母親要照顧,晚上她就回去了,旋鬱森讓人送來了洗漱用品,睡在病房裏另一張空床上。
秦慕晚實在太疲勞,她很疲倦,但睡意總是很淺,每次她以為她睡了很久,看看時間,卻都隻睡了一兩個小時。
每次她醒來,稍微一點動作,黑夜裏,旋鬱森的聲音總是適時地響起,“怎麼了?哪裏不舒服?是不是疼?疼別忍著。”
如此幾次,她實在忍不住地道:“沒什麼,你睡你的,你不睡,我還想睡呢。”
第二天早上,她醒來的時候,房間沒一點動靜,安靜極了,她翻過身,許久才敢看向旁邊的床,床上空空的,旋鬱森走了。
公司的事情多,他一定是去公司了吧,畢竟旋氏他手底下還有一大波人靠他吃飯呢。
秦慕晚看向窗外,她的病房在二樓,窗邊就是一棵蒼天大樹,此時綠油油的葉子,正透露著無數生機,可她的時間卻所剩不多了。
枯瘦的手輕撫腹部,孩子,媽媽已經把這輩子的苦,全都吃完了,到你頭上,應該會一輩子平平安安的吧,媽媽不需要你成為你爸爸那樣的人上人,隻希望你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一輩子開心幸福,就行了。
房門推開,秦兆國露出微笑,“囡囡,餓了吧,爸特意做了肉糜粥。”
秦兆國的身側,一邊是張阿姨,一邊是旋鬱森。
他走的那麼早,是親自去接爸和張阿姨去了,秦慕晚將目光收回,露出一個淡淡的笑。
秦慕晚一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她笑的時候,可以是很陽光,很少女的,也可以是清清淡淡的,像個江南婉約女子。
“來,吃一點。”秦兆國托著保溫桶,遞到秦慕晚麵前,粥煮地恰到好處,黏稠好吸收,粥上麵還撒了一層蔥花。
秦慕晚眼睛一酸,這是媽媽的一貫做法,媽媽說撒了一層蔥花,看著綠綠的,象征著生命力,也會有食欲。
她吃了半碗,擦了擦嘴,靠躺在病床上,每次吃完飯,總要好久才能緩過來。
“慕晚,聽話,等會把手術給做了吧。”旋鬱森艱難地開口,果然在他說完的瞬間,秦慕晚臉色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