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西西回頭瞧了瞧謝予安。
說起來,原本今日她要丟半條命在刑台上,而他,會死在無涯礦場。
如今兩人都平安無事,心裏便多了分安慰。
少年像從前一樣與世無爭,清秀的臉上還帶著擔憂。
雲西西忍不住感歎:“你還是這樣善良。”
裴白:……
當場裂開。
善良的謝予安不好意思的道:“裴師兄找尊上一定有事兒,我暫且告退。”
雲西西道:“不重要,你先吃藥。”
不重要的裴師兄憋氣憋的胃疼,他萬萬沒想到雲西西居然真的帶回來個少年,還這麼疼寵,真真肺都要氣炸了。
可偏生什麼都不能做,隻好悶聲道:“師尊。”
雲西西終於分了他一點兒眼神。
裴白道:“可否同師尊單獨談談?”
謝予安很識相,當下就抱著湯碗走了出去。
雲西西叮囑:“當心風寒。”
裴白默默閉上眼,長長吐了一口氣。
待謝予安走遠,雲西西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問:“何事?”
這場景同先前預想的完全不同,小姑娘的性子也同原先的百依百順略有不同,她是否擁有先前的記憶,他一時拿捏不準。
不過,她應當對他還有殘留的喜歡吧?
他還是打算告訴她自己的狀況,畢竟,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同別的男人……
他微抬了眸,看向雲西西,開口:“我……”
門外忽然傳來倉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話頭,隨後有人慌慌張張的道。
“尊上,五峰出事了。”
雲西西一怔,那名小弟子擦擦額上的汗,接著道:“顧師姐和張師兄又鬧起來了,臨近試煉台的峰頂都被削平了。”
雲西西覺得還是得看看,便瞧了一眼裴白,起身同小弟子往外走。
裴白略一遲疑,抬腳跟上。
雲西西一路往五峰走,一路聽小弟子絮絮叨叨。
原是五峰弟子顧玨和張原吵起來了,說起張原,還和曾經欺辱過謝予安的張城是堂兄弟。
張原貴為五峰大師兄,修為不弱,皮囊也俊俏,而顧玨則是五峰小師妹,小臉蛋白皙漂亮,為人也溫柔。
從前兩人修為天賦都不錯,便互生情愫,結為道侶,但如今,張原忽而拔尖,修為一飛衝天,便瞧顧玨無論如何不順眼。
此番不知因為什麼吵起來,在試煉台大打出手,偏生五峰長老外出,無人可管,一眾師弟師妹瑟瑟發抖。
雲西西到的時候,試煉台硝煙彌漫,夾雜著女孩兒細弱的哭聲和男人的咒罵。
“你別無理取鬧行不行?我跟柔兒沒什麼,不過是喝了柔兒遞過來的水,你至於麼?”
女孩兒氣道:“張原,不是一回了,你天天跟她膩在一塊兒,究竟什麼意思?”
張原怒極反笑:“什麼意思?萬獸嶺曆練馬上就要開始了,要不是你修為太差,我怎麼會跟柔兒分到一組?你不找找自身原因,還在這裏怪我?天賦差怪我麼?”
顧玨氣的眼淚直掉,她天賦差?別人不知道,他張原還不知道麼?
那時候兩人濃情蜜意,張原修煉進度慢,同她訴苦,說會被同門瞧不起,她想也不想便將得來的稀罕靈物全塞給他,還為了他,在大比之中負傷也拚命拿到名次,就因為獎品是他需要的一株五行花。
事到如今,他倒怪她天賦差?真是好笑極了。
兩人吵的激烈,沒人注意到雲西西的到來。
柔兒在一旁急紅了眼,拉著張原的衣袖道:“是柔兒不好,姐姐是凶了些,不過姐姐修為低,方才並未傷到柔兒,你別怪姐姐。”
顧玨氣的五髒六腑生疼,揚手便朝柔兒扇去。
柔兒表麵驚慌,心裏卻暗笑不已,顧玨那點修為姿色,哪裏配的上張原,張原可是五峰大師兄,前途無量,這種男人,自然得是她的。
她的修為比顧玨高,顧玨根本傷不到她,她卻佯裝不忍心同她動手,往張原背後躲去。
張原立刻將她護在身後,隨後單手握住她的手腕,怒道:“柔兒這時候還不忍心同你動手,你卻咄咄逼人,真是不可理喻。”
圍觀弟子瞧見這一幕幕,內心有無數臥槽卻不能說出口,因為尊上正在旁邊,一個個小心的眼神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