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沐醒的比較快,因為雲少天被雲西西迫著敞開了小金庫,把好東西都取出來喂她,她恢複的挺好,但唐時一直昏迷不醒。

雲西西來看望雲沐時,她正在嚼幾枚碧綠碧綠的葉子,用以養魂,她瞧見雲西西來,歡天喜地的塞給她幾枚,讓她也一同快樂。

雲西西挑了挑眉,塞進口中,薄荷味,挺好。

雲沐這幾日感激的話說的夠多,雲西西都聽膩了,叫她不要再說,她隻好不再提這茬,問:“裴仙師呢?”

雲西西隨口:“碎著呢。”

雲沐一愣,問:“什麼意思?”

雲西西反應過來,道:“沒事,好著呢。”

雲沐嘿嘿一笑,道:“我瞧裴仙師是個情深義重的,那時候千鈞一發,他麵不改色的擋在你身前,生死之間,一步都沒後退,是個可靠的人。”

雲西西:“你想多了。”

雲沐搖頭,道:“我哪裏想的多,長眼睛都能看出來吧,後來你吼那幾句,但凡是個人都接受不了,可是裴仙師呢?表情都沒變一下,除了深愛以外,我想不出還有什麼人能夠忍受。”

雲西西:有些人看著完好無缺,其實內心已經碎了……

完好無缺內心崩壞的裴白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杯熱茶,輕巧的擱在雲西西麵前。

雲沐抬眸瞧了一眼,的確好看啊。

細碎的額發遮了眉眼,鼻梁挺直,皮膚白如細瓷,唇微紅,抿成一條線。

還是這副麵無表情的樣子,昨日擋在西西身前也是這樣,被她吼也是這樣,仿佛什麼都不在乎。

這就是愛情啊。

她在一旁暗中觀察,就見麵無表情的裴仙師偷偷察看雲西西,在她始終不碰那杯茶的時候,露出了一絲絲黯然。

雲沐立即道:“西西,喝口茶吧。”

雲西西:“不渴。”

裴白:你的不注重細節,毀了我好多溫柔。

這兩個算起來,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雲沐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不摻和,起身道:“我去看看唐時。”

說罷便走,臨離開前經過雲西西身邊,輕聲道:“那幾句話的確有些重了,不若哄哄?”

雲西西又不好跟她解釋,要不是為了解鎖,她何至於……

總不能讓他碎在杜元淳手上吧。

至於哄……

哄個屁!

當年她做徒弟的時候,這家夥哄過她麼?

她尋覓靈茶,沏給他喝的時候,他說,有這功夫怎麼不去修煉?

他頭疼,她獻上法寶靈器的時候,他說,靈氣低微,沒有用,以後不要浪費時間。

她為他受傷,他說,你這點修為,能幫什麼忙?這傷不過是自找的。

這家夥,除了講道理,根本就沒有感情。

她愈想愈氣的時候,裴白居然幽幽的望了過來,他像是聽到了雲沐方才的話,佯裝鎮定,但卻無法抑製的透露出一絲絲小期待。

期待?期待什麼?哄你?

你配麼?

不要臉。

呸!

裴白:小姑娘的眼神愈來愈濃烈了,一定是被我先前感動,看這樣子,是想我對我說些什麼,好期待。

雲西西一腔怒火,一仰頭,剛準備說,卻猛然發現,這家夥怎麼這樣高,她坐著他站著,仰頭太辛苦,一點威嚴都沒有,當即一拍桌子。

“你給我坐下。”

裴白:“好的師尊。”

徒弟乖巧的坐下了,雲西西憤而起身,她一腳踩在裴白的兩腿之間,嚇得他一激靈,不由自主往後仰,她卻伸手捏著他的下巴,將他拉到自己麵前。

徒弟受驚間有些慌亂,衣襟便有些散開,露出一片瓷白的皮膚。

白的晃眼睛。

他很快安靜下來,溫順的望向她,漆黑眼眸裏是從前沒有過的溫度,這家夥當仙尊那會兒,矜貴冷漠,目中無人,語氣更是涼薄,何曾有過這種表情?

如今在自己身下,連喘、息都瑟瑟。

欺負他跟瀆神似的,還有點刺激。

不過從前那副討厭的樣子,現在還敢看她?

她怒從心起,咬牙:“你心碎什麼?你憑什麼心碎?”

裴白:……

“誰允許你擅自衝進戰鬥中的?你這種行為除了把自己的命送掉以外有什麼用?”

裴白:“不一定的,當時我衝進去的時候,特意挑了左手的位置,我隻要先格擋……”

雲西西爆炸:我都做師尊了你特麼還跟我講道理,還做不做人了。

她惡狠狠的道:“你閉嘴。”

裴白當即噤聲。

雲西西總結道:“以後不要做這種多餘的事兒,這傷都是自找的。”

裴白:這話有點耳熟,仿佛在哪裏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