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猜疑著到了小餐館,白子卿看著呆坐在椅子上的喻茗萱,心鈍鈍地疼了一下。
明明前兩天還覺得她似乎一天天好起來了,為什麼忽然又變成這樣子?
“她和一個女孩子一起來的。”熱心的圍觀群眾告訴白子卿,“她們兩個說著說著,她就有些情緒崩潰了。”
“女孩子?”白子卿厭惡地皺眉。
難道是蘇橋橋?
這個毒婦。竟還敢興風作浪。
目光掃向桌麵上的照片和同意書,白子卿仔細觀察片刻,心中已然下了結論。
蘇橋橋今天就是來故意刺激喻茗萱的。
她也真是可笑至極,難道以為喻茗萱徹底瘋掉,自己就會愛上她麼?
做夢。
“我害死了我的寶寶,我害死了我的寶寶……”喻茗萱還在低聲嘟囔著。
白子卿過去輕輕抱住了她,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茗萱,我們還會有寶寶的。”
心中卻心疼不已,她總是這樣自責,哪怕那不是她的錯誤。
喻茗萱偏過頭,眼神空洞地看著他。
“我們會有寶寶的。”他在她額頭上疼惜地一吻,“茗萱,我們回家,小合還在等我們。”
至於蘇橋橋的賬,他早晚會算。
聽到小合兩個字,喻茗萱好像清醒了些,順從地任由白子卿牽著自己離開了餐館。
“媽媽,爸爸!”小合在家正等得焦急,見兩人一起回來,不由得撲了上去。
眼見著小合又撲到媽媽懷裏,白子卿這個做爸爸的隻得無奈苦笑。
不過,他們母女倆關係好也是好事。
“媽媽,媽媽我喘不過氣來。”這樣溫馨的場景很快被小合的聲音打破。
白子卿發現,喻茗萱把小合抱得太緊了,幾乎是緊緊箍住了他小小的身體。
她嘴裏似乎還在嘟囔著什麼,白子卿湊近仔細聽,她說的是“媽媽再也不會弄丟你了。”
白子卿心中一震。
這個小女人,她心裏到底有多少不安全感,恐怕隻有她自己才知道。
即便重新回到了自己身邊,是不是每天也都如驚弓之鳥般,擔心不好的事情再次發生?
愧疚和自責又一次將他的內心占滿。
“茗萱,小合該睡覺了。”他輕聲建議。
喻茗萱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情願地鬆開了手。
直到關鍵把小合帶走,喻茗萱的眼神還一直追隨著他小小的背影。
“茗萱,茗萱你聽我說。”白子卿注視著她的眼睛,“你聽我說,小合不會丟的。我會保護好他,你也不用再擔心了,好嗎?”
喻茗萱直直地看著他,沒有任何表情。
白子卿歎了一口氣,他發覺喻茗萱似乎回到了那個她自己的世界裏去了。
抑鬱的人總有一個別人進不去的世界,或許隻有在那個世界裏他們才能得到安全感。
可是茗萱,是不是因為我把你的世界毀了,你才又建造了一個,並且這一回,時不時就把我丟到這個世界外?
白子卿苦笑,說來荒唐,可這又是多麼殘酷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