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唯的故事其實很簡單,一個富家子弟看上一個倔強的灰姑娘。
這姑娘是從什麼時候走進自己心裏的呢?
也許是來報道的第一天,她站在講台上那倔強的眼神,也許是她邀請自己進入她的世界時的自信,也許……也許太多的瞬間,顧唯自己都記不清了,可是他卻清楚地記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才認清了內心真實的想法的?
從那天,他看到林心知遍體鱗傷地躺在病床上開始。
他看著自己疼了一年的姑娘,好不容易長回了一點點肉,又被人打得體無完膚,躺在床上,氣若遊絲的,顧唯氣得想毀天滅地。
那是高中的第一個寒假,林心知離校前塞給顧唯一個紙包,顧大少爺還借口沒拿電話跑去電話亭裏拆了半天,才拆出一雙布鞋。
很簡單的一雙黑布鞋,一看就是手工做的,對著昏暗的路燈光,顧唯甚至在鞋裏看到了一行小小的字:愛唯心知。
四個字,被繡在的鞋麵裏,猶如四道電擊,直接轟得他天靈蓋都裂了。他一臉傻笑,把鞋子包好,飄夫夫地回到車上。整個晚上,憑兄弟幾個在他身邊假嗨,自己卻坐在包間的角落裏傻笑,神遊天外。
對於顧唯的狀態,李廉江表示很淡定,但不知怎麼的,心裏莫名的有點酸。
大家寒假都很忙,哥兒幾個哪個家族都不算小,孝順些的就留在本地,七大姑八大姨地一路拜訪過去,想圖清閑的就跑去國外玩一圈。
顧家路數簡單,因為跟老宅裏的那些長輩關係也就那樣,顧昌河也沒天真地以為時間一長家裏就會改變觀念接受誰。正好老婆有個藝術交流會,於是找司機把禮往老宅子一送,帶上一家四口,打包去歐洲玩去了。
開始顧唯還想找個借口留下來,原因很簡單,他知道林心知過年肯定沒地方去,八成是跟那位嬸子在小院裏過。可他剛想開口時,就看見顧盼一再跟他使眼色,顧唯想了想,最終還是沒開口。
“哥,我知道你不放心她,廉江哥不是留在本市過年嗎?他每年都要陪他爺爺的,肯定沒跑,你拜托他照顧一下不行嗎?大過年的,你想讓爸爸媽媽怎麼看心知姐姐啊?”
是啊,親生兒子為個外人不跟家裏人一起過年,這像話嗎?
顧唯吐口長氣,“行,聽我妹的。”說完還揉了揉顧盼的腦袋,把顧盼的腦袋揉成一隻比熊。
顧盼看著她哥寵溺的笑,心想這輩子你就對我一個人寵多好啊,幹嘛一定要喜歡別人呢?“哥,你是真的喜歡上心知姐了嗎?”
顧唯扭頭看了一眼顧盼,覺得這個妹妹有時候真是貼心,有時候又覺得她心思太重,哪裏怪怪的說不上來。
“喜歡嗎……也談不上。”
“那就是感興趣?”
“感興趣也談不上。”
“那你幹嘛那麼在意她啊?”
是啊,那自己幹嘛那麼在意她呢?顧唯笑了笑,“盼盼,你知道哥哥長這麼大,還沒有什麼事情能真的讓我在意和頭疼的,對吧?”
“那當然了,我哥那麼優秀。”
顧唯笑了,“其實我一點都不優秀。我們這些人,無非仗著天賦好,那是爹媽給的基因。家勢好,那是幾輩子人積累出來的,讓我們從小就有最好的資源,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物質條件……如果這些都沒有,現在的我們會是什麼樣的?不見得,比林心知好多少吧?”
顧盼看了顧唯一眼,“哦,哥哥你是因為憐香惜玉嗎?覺得林心知受欺負了是吧?嗯……”顧盼給自己倒一杯熱茶,捧在手心裏,“可是以她的顏值,也太難激起人的保持令人欲了吧?她長得……一點都不好看,所以我……不對,應該是大家都覺得,哥哥你是眼瞎……呃……”顧盼不好意思地看了顧唯一眼,“哥哥你別生氣啊,我就是有什麼說什麼。”
顧唯笑笑,“我生你的氣幹什麼?他們說他們的啊。”
“哦……”
“該不會,你也覺得哥哥眼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