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爸爸都看不下去了，他上前把房東大媽拉到一邊，掏出錢包來，“您看哈，我是這姑娘的幹爹。這院子呢，離學校近，我看著也挺好的，我們再租幾年，讓這孩子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說著就數了數錢，又看了一眼那院子，再添了幾張。“您再給添幾個家具吧，我看那裏麵連張床都沒有，讓這麼大點孩子睡磚頭墊門板，多不落忍啊。”
大媽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哎呦喂，和著你是怪我老婆子心硬是吧？”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李爸爸瞬間一個頭兩個大。
“大媽您別氣，我們知道您是個好人，不然也不會收留她們了，這樣吧，您就把這院子租給我們，可以嗎？這裏離學校那麼近，我看這小院子還有幾間空屋，您要沒什麼用處，一起租給我們得了。”
大媽看看走上前來的李廉江，心想這少年人說話可比這老子中聽多了，人也長得周正，看這父子倆的穿著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忍不住多問了句：“你也是A中的？”
在這個城市，一提A中那就是半隻腳邁進大學了，所以A中的名頭幾乎就是品學兼優的代名，很好用。
李廉江笑著點點頭，指了指站在院子裏看著屋子發呆的林心知，“我們是同學，她其實……”李廉江就慢慢跟大媽解釋，林心知是怎麼考上的A中怎麼被同學欺負的假期怎麼打的工怎麼被他帶回家怎麼被爺爺喜歡認得幹親……聽得大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哎呀這丫頭，太可憐了……你說你們都認幹親了，幹脆把她接回家就是了，還讓她一個住外麵幹嘛？嗚嗚嗚……”
李廉江尷尬地看了一眼林心知，“那……畢竟是幹親嘛，我們家四個大老爺們兒，就一個丫頭，這……好說不好聽的。”
大媽聽了點點頭，“行吧，我聽明白了。”胖手一揮，“這老房子本來就是我老家留下了的，一個三進的院子如今就剩了這一前一後的。我住後院兒清靜，這個是前院兒。另外幾間空房，根本就是危房，你們想住就自己修去，我歲數大了，操不了這個心，你們要是給修好了能住人，爺們就住，這房子我也就不收你們租子了。”說完，把剛剛李爸爸給她的錢一把塞回李廉江的手裏，“孩子，大媽一個人把兒子拉扯大，如今孩子出國了，我是不願跟著出去……哎呀，大媽的意思是說，大媽不缺錢，你們就安心住這兒，時不時地能來找大媽說說話就成……”接著，大媽又拉著李廉江扯了一上午張家長李家短當年多麼不容易，而李爸爸呢？早就趁機跑出去找工頭了。
大過年的，上哪兒找工頭去？李爸爸垂頭喪氣地回來時，大媽已經跟李廉江從她兒子的幼兒園聊了到高考那一年，而林心知已經把她們原來住的屋子打掃幹淨了。
“丫頭，過來。”李爸爸走過來招招手，把林心知拉到身邊來。“這大過年的，爸爸實在沒找到什麼工人，再說這天太冷了也沒法幹，等開春暖和了，咱們再修，行嗎？”
林心知抬頭看向李爸爸，眼神間有點恍惚，“幹爹，您能幫我查一下嬸嬸她現在在哪兒嗎？我也知道，如果是她家裏人……可能我也無可奈何，可至少讓我知道她還平安，好不好？”
李爸爸看著林心知說話時不知不沉淌了一臉的淚，歎口氣，點點頭。“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