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舟知道自己昨天實在過於衝動,也深知這頭難馴的小野貓一時半會兒不會輕易的被哄好。他起身,將直挺挺躺在床上的顧玥然上半身給抽了起來,順手還給樓下希寶通了個電話。
“端一碗粥上來。”
希寶:“好的。”
掛斷電話,司行舟看了眼目前看起來十分乖順的顧玥然,說:“你先坐一會兒,長期躺著不好。我去洗個澡,待會回來你喝點粥。恩?”
顧玥然閉著眼,不看也不聽,完全當麵前的人不存在一般。
司行舟眸子眯起,“說話?”
可回答他的依舊是一片無聲寂靜。
這該死的女人!越來越不知好歹!他頭一次這麼低聲下氣的對一個人說話,還是對一個女人!竟然還這麼不知好歹!
他垂在床鋪一角的手緩緩收緊,手背上青筋凸起,心底怒氣逐漸往上湧,但最終,還是被他克製住了。
看著她蒼白到薄如蟬翼的臉頰,他……心底像是被人拿著一把尖刀給狠狠戳了一刀。
斂好情緒,他起身,赤腳往衛生間走去。
他怕他下一秒憋不住怒火,又再次傷到她。
他剛剛一走,顧玥然原本閉著的眼緩緩的睜開,看了眼他結實精壯是後背,半晌,又拂嗑上眸。
心底一個想法,緩緩浮出水麵,他們在繼續這樣接觸下去,遲早會兩敗俱傷。
冰冷的水從花灑裏汩汩湧出,從他發旋一直順著他骨骼肌膚滑落在地。
司行舟低頭,睜著眼,一手死死的捏住花灑柄端,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段時間,他好像在天堂和地獄裏徘徊,有時候會覺得好像這種生活挑不出什麼刺來,甚至一直保持這樣下去他也甘願,但有時他恨不得將顧玥然撕成碎片,他很想讓自己清醒,冷眼看待她,不去安撫甚至不去討好,討好他的女人前仆後繼,他是有病了去圍著這個女人團團轉!
乘著他現在還沒有陷得太深,及早抽身……不為壞事。
冷水劈裏啪啦的砸在地板上,在他腳邊濺起,像一片片紛飛的碎玻璃片,割的他腳掌生疼。
隻要一想到,要將顧玥然從他心裏剜掉,他的心就不可抑製的,泛起一絲絲的難受,不是疼,是難受,能折磨的他徹夜難眠的那種。
希寶端著香菇雞絲粥上來時,司行舟也恰好衝完澡出來,渾身都散發著冰涼的水汽,她一邊擦拭頭發,一邊接過希寶手裏的粥,“下去吧。”
希寶看了眼半躺在床上的顧玥然,有看了看司行舟,最終什麼也沒說,徑直下樓去了。
司行舟將碗放在顧玥然身旁的床頭櫃上,冷冷開口:“自己吃?還是我親自喂你?”這一次他不在和顧玥然打商量,直接扔出兩條路,讓顧玥然自己選。
過於的談條件,隻會把她慣的越來越無法無天!
不過這種方法果然奏效,顧玥然睜開眼,虛弱的抬起手,將碗拿在手心,緩緩的撥弄著勺子,慢吞吞的吃起來。
其實她很想硬氣的,拒絕這碗粥,並且剛剛也堅持了一分鍾,但那碗粥似有魔力,在她一旁散發著無限的香味來引誘她,引誘著她頭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