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下的落日,透過落滿灰塵的玻璃,將最後的光輝投在了桌上,我端起冒著熱氣的麵條,狼吞虎咽後,便不再去想那些給我造成困擾的事情。
……
入夜,前廳的‘夜送客’,生意依舊不溫不火,我幫了會兒忙後,手指被啤酒蓋擦傷,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簡單的清洗包紮。
隱隱作痛間,讓我再次想起前些日子受傷的汪琪,也想了解她這些天近況,便掏出手機撥通了她的視頻通話。
片刻之後,汪琪接通了視頻,她似乎在KTV包廂裏,很冷淡的向我問道:“這麼晚給我打視頻,怎麼了,又來貪圖我美色?”
我厚著臉皮對她笑道:“少來,這不關心你傷勢如何了?”
“今天有什麼喜事,心情那麼好,笑的都快藏不住了。”
汪琪一如既往的了解我,我也不隱瞞,感慨道:“我後天終於要離開這鬼地方了。”
“嗬嗬,你可真夠欠的,五月份還尋死覓活的非要到拉薩,現在自己去了,又整天盼著離開,反正我今生已經把你善變的嘴臉看透了,不會再抱有任何的期待和想法。”
“今生看透了,下輩子還得繼續犯糊塗......”
汪琪換了一種譯製片腔調道:“哦,你這該死的土撥鼠,看來下次我得把你送阿根廷的烏斯懷亞市去了。”
“那是哪裏?”
“是世界上最南端的城市,被人稱作是“世界盡頭”的城市。”
我:“……”
和汪琪鬥嘴中,我這些天緊繃著的神經,終於稍稍鬆懈了些,又盯著她身後牆壁,問道:“你這是在哪呢?”
“一個人的KTV。”
“你倒是過得瀟灑,一個人還去唱KTV。”
“你也可以理解成我很無聊或者孤獨。”
“那就更不能一個人去這種地方了。”
“隻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想一個人宣泄一下。”
“什麼事情想不明白?”
汪琪落寞道:“為什麼在一次比賽中,冠軍和亞軍都付出了同樣的努力,而人們隻記住了冠軍呢?”
原來她這是在為工作苦惱,我立了一個智者人設,道:“要不我給你講個人生哲學吧!”
“有就放吧,別憋著!”
我也不計較她損我,故作深沉道:“世界第一高峰是哪個?”
“珠穆朗瑪峰!”
“世界第二高峰呢?”我繼續拿腔作調,事實上我都不知道。
汪琪漫不經心道:“喬戈裏峰!”
我:“……”
我不死心,又追問道:“第三高峰呢?”
“幹城章嘉峰。第四高峰是洛子峰,第五是馬卡魯峰……哎,說起來,你剛才說想給我講的人生哲學是什麼啊?”
我:“……”
汪琪似乎很樂於開這樣的玩笑,又趕忙道:“這次真的是正事兒,我想問問你,其實吧我想要很多錢,但是又不想付出,你能教給我方法嗎?”
我心想,你還真是想得美,故意出這種問題為難我,我要知道還用在這糾結、落魄?但為了起到正麵開導作用,還是意味深長道:“可以,但你能找到一樣東西,它無窮無盡,但又不占任何地方嗎?”
汪琪鄙視的看了我一眼答道:“你不知道康托爾集嗎?”
我一陣無語,半晌說道:“那是什麼,一個小鎮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