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學校前,我應同學邀請,到班級給他們教首歌,吉他是紮西在學校老師那邊借的,再三考慮後,教了他們一首《某月某日》,可紮西死活都不學,說抒情歌不酷。
其實,我看到他忙著埋頭畫畫,卻不知道在畫些什麼。
臨走時,我將聯係方式寫在了黑板上,紮西連忙拿筆記了下來,又拿著畫走過來跟我說:“老師,我畫了一隻老虎送給你。”
我逗他:“為什麼送我老虎呢?是你覺得我太凶了,像大老虎一樣嗎?”
紮西被誤解般的連忙搖頭,道:“不是。”
我:“那是因為老虎是森林之王,我在班裏也像國王一樣?”
“也不是。”
我:“那是為什麼呀?”
紮西眨了眨水波一樣的眼睛,道:“因為老虎很厲害,我希望有個厲害的動物保護你。”
我擺出一個搖滾的手勢,欣然的將畫收下,然後背對著他,很酷的揮了揮手,卻沒有回頭。
走出教室,身後紮西對我喊道:“老師,明年暑假我賣兩頭羊,去找你好不好?”
我做出了一個OK的手勢。
……
遠處的雪山雪線幾乎漫到山腳,天邊則是顏色變換的雲層。此時此刻,如果氣溫允許,我真想躺在湖邊,在布滿星辰的夜晚仰麵看著天空,感受自然的瑰麗、寧靜與氣候的變化無常。
沿著麵前的路,我向住的地方步行著,心中卻因為與紮西的這場偶遇,不斷的想起青島的時光,誠然,愛恨情仇終究歸於心境。
晏秋啊!我越來越溫柔的脾氣是你教的,樂觀看世界的眼光是你教的,熱愛運動擁抱生活是你教的,都不用刻意去回憶你,一舉手一投足就充滿了你的影子。
殘忍的是,晏秋,我好像活成了你,又要學著忘記你。
是啊!該忘記了。
……
邊走邊玩,我到天色近晚時才回到‘夜送客’,店裏零星的幾個客人已經被秦安安頓好,他示意我已經做好了飯菜,直接讓我進廚房吃飯。
四菜一湯,都是秦安拿手的菜,我拆開一瓶白酒,便和秦安喝上了,照例是先碰幾杯白酒暖身,再一人補兩瓶啤酒喝個痛快,兩杯酒下了肚,我向秦安問道:“我就要回去了,你有交代的趁著沒醉的時候,跟我說啊!”
秦安喝掉了杯子中的白酒,咂了砸嘴,有些苦惱的回道:“秦鹿非要自己搞個樂器工作室,自己搬出去住了,餐館經營方麵恐怕幫不了你,我也沒辦法將她托付給你了。”
“我沒打算經營你的飯店。”
秦安又向我問道:“為什麼不,你就不製定一個長遠的計劃?”
“其他方麵不說,飯店經營方麵,你這幾年也沒少下功夫吧?但是收效甚微。我呢,現在隻是想逃離這裏,可對於未來,還沒有明確的規劃,但一定是繼續做老本行。”
“那我的飯店豈不是要荒廢了?”
“我常去幫你打掃一下,其它的我不管。”
“反正我現在也回不去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心甘情願待在這邊的,你不知道,有盼頭的日子,比漫無目的的瞎過幸福多了。”
我又感覺到了現實的擠壓,一聲輕歎後說道:“等你在這邊把錢耗光,該就有了離開的念頭了。”
秦安一陣沉思後,說道:“隻要莫子還沒放棄我,我就不會離開,這在你眼裏也許是得過且過,但是對我來說,卻是實實在在的生活,我無所求,能做到衣食無憂就夠了!可能過些年,我依舊一無所有,生活壓力會讓我不得不去做長遠的計劃,但現在我還是想輕鬆一些的生活,隻想做好眼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