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站起來迎上去,卻不想腿蹲久了麻木了,一隻腿完全使不上力,隻得裹緊毯子舉著手電筒,嘴都不利索的在狂喜中,衝鬱青揮著手:“慢點跑,我的小助理……別急,慢點……”
鬱青踉踉蹌蹌,終於來到我的麵前,她在喘息,我卻像在做夢,晃了晃手電筒衝她笑,道:“嗨,又見麵了!”
誰知道鬱青並沒有買我賬,上來就是猛地一推,我一個踉蹌後重重的趴在了地上,緊接著被燈光照的睜不開眼。
“傻鳥,裹著個破毯子,拿手電筒晃來晃去的,cosplay自由女神啊?”
鬱青居高臨下,手電筒燈光聚焦,更是放大了我的狼狽,這太丟臉了!
我在憋屈中又將毛毯裹緊了一些,不理會鬱青。
“還打算賴著不起來?”
我用手臂遮住眼睛躺在地上,另一隻手卻不安分的在地上畫圈。
“怎麼,荒郊野外的想訛人?”
“我這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你不會因為沒有監控就想抵賴吧!”
鬱青挑釁的晃了晃手電筒,戲謔中帶著霸道:“那你想怎樣?”
我被手電筒弄得頭暈目眩,也不想演了,準備從地上爬起來,卻被鬱青一把按住。
她故作驚訝對我說道:“怎麼又想起來了?”
“難不成要我躺在這過年嗎?”
鬱青看著我也不說話,手腕使著力氣。
“起開,你別逼我用小鷹展翅啊!”
鬱青渾然不在意的笑了笑,算是得逞了,鬆手起身朝著車子走去。
“這就走了?”
“你可以選擇留下來過年。”
“我的意思是,你看這星空挺美的,不留下來看看啊?”
鬱青裹了裹衣服,點了點頭道:“行吧,你看完叫我,我回車裏坐會兒。”
我意識到鬱青的衣服,顯得有些單薄了,畢竟現在臨近十月了,便取下身上的毛毯道:“這個給你披著。”
“那你呢?”
“我生火煮泡麵啊!秦安這個不靠譜的,準備東西倒是挺靠譜的,連生火工具都備了。”
鬱青蹲下來細細看了看物品,也很讚同的點了點頭,我則順手將毛毯披在了她的身上。
對於長期生活在都市的人,野外生火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選擇位置和風向,架柴都很有講究,在鬱青的指導下,我借助酒精才將火點燃。
鬱青也沒有閑著,在附近撿了一堆樹枝,又將水架在柴火上,忙活了半天,當泡麵下鍋時,幸福的氣息便在這曠野彌漫開來。
我很滿足,半個小時之前,還是個被棄之荒野的可憐人,現在卻可以圍在溫暖的火堆旁,吃著燙嘴的泡麵。
鬱青吃飯時向來不喜說話,也比別人專心許多,所以她先於我吃完了泡麵,起身對我說道:“我先去車上休息一會兒。”
“車上哪有火堆這邊暖和,你先休息一小會兒,等我吃完麵,燒完這堆火,我們再出發。”
鬱青考慮了片刻,用行動默認了我的建議,她將毛毯鋪好,然後靠在土坡上休憩著。
我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看向鬱青,她以一個極其爺們的姿勢,頭枕手臂望著漫天星辰。
世界安靜極了,除了山坡後麵的風聲,便隻剩下柴火燃燒的“劈啪”聲,火光跳躍著將我的視線映的一片紅亮,我拿起吉他,卻不願發出任何聲音,生怕打破這天地間的寧靜。
烤著火,總算暖和了些,而一天旅途後的疲勞,漸漸讓我產生了睡意,我就這麼抱著吉他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有人在推我,模模糊糊的睜開了眼,鬱青的麵容便漸漸在我的視線中清晰了起來。
“火滅了,你往那邊讓讓,我添點柴。”
我眯著眼睛笑了笑,算是應了她的話,挪了挪地,仰頭看著星空,整個人被秋風吹的有些晃蕩,也可能和這風無關,隻是此時的世界太安靜。
鬱青示意我坐在鋪好的毛毯上,她與我背靠背的坐著,身上的幽香,隨著微風飄進了我的鼻腔裏,讓人感到安逸和舒適,我再次閉上了眼睛,昏昏欲睡了起來。
許久,身後的鬱青推了推我說道:“張雷,能為我唱首歌嗎?”
“想聽什麼歌?”我清醒了幾分,在我印象中,她這是第一次主動請我唱歌。
“來首《忽然》吧,會嗎?”
這首歌還真會,逼哥的,大學那會兒練過,在腦海中溫習了一會兒歌詞和旋律,又調了調琴弦音準,開口唱第一句時候,我便跟著歌曲難過了起來:
“忽然就流出淚來,忽然想要聽到她的聲音,而我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是誰在溫暖你,有誰會讓我覺得這夜晚還有期盼,我就會跟著她去遠行,可是你在哪裏,可是明天醒來的第一縷陽光,是否,會像夢裏一樣明亮,幻想朝西的生活,幻想著你被害怕定格的角落,最後,我一個人就越走越孤單幻想朝西的生活,幻想著你被燈光傷感了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