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亂糟糟的柴房,冰冷的地麵上散落著亂糟糟的木柴。東向的窗戶正好對著正房,風從窗戶刮進來,夾帶著嗆人的灰塵,窗欞上的蛛網一閃一閃的。
過了一些時辰,憶秋清醒了過來。她年齡雖小,卻有著豐富的江湖經驗。憶秋心中明白,老嫗是不會害自己的兒子的,定是那雞湯中放了蒙汗藥。也許是憶秋頭痛喝得少的緣故,也可能陰冷潮濕便是蒙汗藥的克星,憶秋醒過來了。
憶秋理了理思緒,扭了扭壓的發麻的胳膊,心中冷靜的揣摩著逃走的步驟。憶秋將手中的繩子靠在牆上磨斷,聽了聽外麵沒啥動靜,便從窗戶中跳了出來。憶秋來到院中,正聽到老嫗正在教育果兒娶媳婦的技巧,心中大為著急:姐姐恐要吃虧!
憶秋看了看風向,悄悄的來到廚房,將幹草和木柴纏成大捆點了,扔在了柴房的門口。那濃煙趁著風勢,迅疾飄向了果兒的房間。
果兒驚叫道:“娘,有煙!”果兒的眼中露出了恐懼,他將臉深深的埋在傾城的胸前,雙手緊緊的抱住傾城,不敢抬頭去看。
院中失火了,老嫗冷笑一聲:“自作自受,燒死那個小蹄子。”風夾著濃煙再一次吹進了果兒的窗戶,看這火勢,怕是有蔓延的可能。老嫗隨手關上窗戶,拉上窗布,回頭摸著果兒的頭說道:“果兒別怕,娘去看看。”老嫗轉身而去,走的大步流星,步伐矯健。老嫗心中想道:若是柴房中那小丫頭搗鬼,我先把她處理掉,省得以後再添麻煩。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老嫗順手抄起一把剪刀,衝出門去。
院中的煙霧正起,將整個庭院迷的如雲裏霧裏,啥也看不清楚。老嫗剛一走出房門,頭上便著了憶秋的一記悶棍,一聲沒吭就倒在門外。原來憶秋早就貓在門外,就等著這當頭一擊呢,剛才果兒房中的濃煙也是憶秋用扇子扇進去的。丫頭雖然力量小,但鬼主意倒是不少,連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老嫗也著了她的道。
憶秋低頭撿起剪刀,抬腿踢開了房門,衝了進來。身後又是帶來了一陣濃煙,床上的果兒一聲尖叫,顫抖著聲音喊道:“有煙,我怕。娘,你快來啊。”果兒越是驚懼,越是狠狠的抓緊了傾城,像是要把頭埋進傾城的胸裏去。
憶秋楞了一下,心中的怒氣勃然而起,正待上前搭救,卻看到了伏在傾城身上瑟瑟發抖的果兒。憶秋心道:敢情這傻子怕這煙熏?隨即將房門打開,將窗戶打開,濃濃的煙氣立時湧進了房間裏,完全的彌漫在果兒的房間中了。
果兒猛地一陣劇烈的咳嗽,從傾城赤條條的身子上滾了下來,蜷曲在床腳處狂咳不止,淚水鼻涕留在了一起,隻片刻功夫,果兒咳的連哭喊的力氣也沒了。
看到傾城的赤條條的身子,憶秋的眼淚刷的流下來了。憶秋哭道:“可憐的姐姐。”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倒了一杯冷水,來到傾城的身前。傾城的身子依然美麗,雖然全身上下已經汙穢不堪。憶秋將冷水猛地潑在了傾城的心口上,這是破解蒙汗藥的江湖秘方。漂泊江湖好幾年的憶秋對這些招數熟之能祥,吃、喝、嫖、賭、藥號稱丐幫的江湖五毒,嫖這個愛好不好研究,其餘的幾種都是憶秋的拿手好戲。
眨眼功夫,傾城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著滿是煙霧的房間。忽然,身上的千絲萬縷般的疼痛令她清醒了許多。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躺在這裏?我的身上為什麼這麼痛?傾城一咬牙,坐了起來,看到了淚流滿麵的憶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