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笑,振臂高呼:“大哥威武,大哥威武。”
太陽依然藏在濃濃的黑雲中,始終不肯露出那溫熱的臉。陰沉的風漸漸起了,刮起了些許的灰塵,隱隱竟有些涼意。傾城軟綿綿的趴在周黑牛的肩膀上,眼角流下了晶瑩的淚花。
周黑牛大喊道:“大騾子,你先走一步,回山寨報個信,告訴他們老子回山了。老烏鴉,你個老小子給咱兄弟來一曲,逗逗悶子。”
大騾子答應一聲,身子已在三丈之外,再抬頭一看,那身影已成了一個黑點。這速度的確驚人,隻是不知為啥叫騾子不叫馬呢?
老烏鴉是個幹淨利索的中年漢子,來自關中的能歌善舞的地方,流浪至此,也被周黑牛收上了山。老烏鴉答應一聲,來到了路邊,紮了紮腰帶,清了清嗓子,將雙手放在嘴邊當做喇叭的樣子,唱出了棋盤寨土匪的最強音:“出東門,向西走,
半路上碰見個人咬狗。
提起狗頭打磚頭,
反被磚頭咬了手。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頭。
車子走,軲碌轉,
公雞統統不下蛋;
長蟲沒腿也能跑,
窨子和井推不倒。
太陽圓月亮彎都在天上,
男人下了田,
女人做了飯,
男人下了種,
女人生了產。
女人生了產。”
這個老烏鴉不愧是棋盤寨第一男高音,將個小曲吼的驚天動地,眾人一陣大笑。
走著走著,大騾子又趕回來了。奔跑幾十裏山路,他大氣不喘,麵不改色,輕輕鬆鬆打個來回,根本就沒啥感覺。
大騾子說道:“大哥,寨子裏都安排好了,兄弟們正在宰豬濾酒,就等著您呢。”
周黑牛將大騾子找到近前,小聲問道:“夫人可曾回山?”
大騾子明白黑牛的意思,低聲回道:“不曾,夫人回家探親多日,今晚肯定回不來。”
周黑牛道:“你怎麼會如此確定?”
大騾子傲然自得的笑道:“大哥,我剛才派了小鈴鐺偷偷去了大嫂的娘家,讓隨行兄弟們今晚一定不要回山。怎麼樣,我這事辦的還好吧?”
周黑牛哈哈大笑,拍著大騾子的肩膀讚道:“嗯,真是個有心人,大哥忘不了你。今日你是大功一件,回頭我好好的獎賞你,這丫頭,少不了你的份。”
大騾子被黑牛這幾下拍偏了身子,呲牙咧嘴的笑道:“多謝大哥,兄弟定鞍前馬後,萬死不辭。”
周黑牛大呼道:“老烏鴉,再來上一段!”
老烏鴉的渾厚的男高音再度響起:“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頭。。。。”
在老烏鴉激昂的歌聲中,傾城絕望的看了看憶秋的身影,淚水再度打濕了麵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