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突然湧出了狐狸身上特有的味道,嗆得憶秋喘不過氣來。這異味越來越重,凝聚在這狹小的空間中,越聚越多,越發的令人作嘔,難以忍受。憶秋從炕上坐起來,緩緩的穿著衣服,撫摸著潔白皮膚上凸顯的淤青,理了理散亂的頭發。憶秋目光銳利,麵色蒼白,看也不看身邊的莫小琴和丁元致,緩慢的走到了門外。
天色漆黑,星星也隱藏起來,這無盡的黑暗將憶秋深深的籠罩著,她身心俱痛。憶秋來到了聚義堂的門口,火光早已熄滅,她找了一個角落,靜靜的蜷曲著,閉著眼睛靠在了牆上。她無處可去,沒有希望,沒有未來,也沒有了值得相信的人。這個世間如果沒有了希望,在天堂和地域都是一樣的。
恨,從心底升起,卻沒半點意義。憶秋隻是一個柔弱的小女子,反抗固然沒有用,死也不能得到解脫。究竟還能怎樣?憶秋皺緊了眉頭,苦苦思索著。
憶秋離開了,莫小琴使了個眼色,丁元致悄悄的退了出去。
莫小琴猛地掀開了周黑牛的被子,冷笑道:“周黑牛,你別躺在炕上裝死,老娘今日非跟你掰扯清楚。”周黑牛轉過身來,嘿嘿笑著:“夫人千萬別生氣,俺這是喝酒喝多了,以後絕不再犯。”
莫小琴嬌美的臉上布滿了怨氣,恨聲說道:“這是你先對不起我,如此甚好,黑牛,你這就放我下山吧。”
周黑牛大驚失色,立即從炕上跳下來,顧不上赤著身子,急道:“夫人這是說的啥話,什麼下山不下山的,你是我的夫人。”
莫小琴嗤笑了一聲,晃動的火光照亮了她白皙的臉,白裏透紅,火光下格外誘人。周黑牛看的癡呆了,伸手拉過莫小琴懇求道:“夫人我錯了,請饒過黑牛這遭,我以後隻會好好的守著你。咱倆好好過日子。”
莫小琴輕蔑的看著這個又黑又醜的男人,臉上全是厭惡,甩開他的手,斬釘截鐵的說道:“黑牛,你我做了三年夫妻,老娘是怎樣的人你是清楚的。今日你對不起我,我決計不會跟你好好過了。你便跟那個傻丫頭一起過吧。老娘明日就下山。”說罷,莫小琴扭起腰肢,晃起屁股便往門外走。
周黑牛色眯眯的看著莫小琴左右搖擺的曼妙身姿,口水又不爭氣的流下來。他皺著眉頭暗道:娘的,這身材、這架勢,一輩子也是看不夠的,這才是俺的命根啊。黑牛伸出舌頭,添了一圈嘴唇,忽然醒悟過來,幾個跨步來到小琴身前,黑起臉孔喝道:“站住!你是我的女人,哪裏去。今日你若是敢走,我就打爛了你的臉!”說罷,伸出了蒲扇大的巴掌,在半空中搖擺著。黑牛壯碩的身軀和肥大的屁股,令站在門外的丁元致嫉妒嫉妒不已,他偷偷呸了一口,轉過臉去。
莫小琴哪是怕事的人!隻見她雙手往腰間一叉,挺起了令無數男人魂牽夢繞的胸脯,屁股一扭,胸部一挺,挑釁的眼神,嬌豔的麵龐,幾下便扭到了周黑牛的巴掌下。莫小琴邊挺邊哭道:“你打,你打,不打死我,你就不是人養的!老娘伺候了你這幾年,到頭來落了這麼個下場!你要是看不上老娘,你就別來撩撥我。如今有了小賤人,老娘倒成了多餘的了。早知今日,你倒是留下我那死鬼男人的命。哎呀,我的命怎麼這麼苦。”說到這裏,莫小琴動了感情,那淚珠也似斷了線的風箏----身不由己了。
眼淚才是武器。周黑牛聽到莫小琴說起那死鬼男人,頓時熄了火,滅了煙,乖乖的放下了巴掌,溜到旁邊去了。莫小琴反而不走了,抽抽搭搭的,數落個不停。周黑牛歎道:“遇見你,就是我的命啊。從見到你時,我便再也邁不動腿去。沒有你,我可怎麼活?”
說起這個緣分,也是個奇怪的事。有智慧的高士用清水來形容它:
緣分是一杯清水/
你表麵上是不經意地端起喝下去了/
其實,生命中你必須有這樣的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