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賊來了!!!逆賊方臘的大軍來了!!快逃啊!!!”
整個安吉縣城徹底亂套了,退回城中的守軍,緊緊的關閉了重重的城門。而慌亂逃命的百姓,拖家帶口,潮水般的湧向了四個城門。把本來就狹小的安吉縣城門,內外擁堵,堵了個水泄不通。
方臘義軍的前鋒已經衝到了城門外,一隊隊的弓箭手,輪番往城牆上射去。不時有弓箭飛進了城內,射中的都是慌亂中的百姓,引起了更大的恐慌。
方為勇雙手一攤,無奈的苦笑:“這般混亂,不用賊匪破城,隻怕我們自己把城池拱手獻出去了。兵民難分,奈何?”
傾城眉頭緊鎖,冷銳的眼神四處看著,沉聲說道:“沒啥,出城就是自尋死路。既然他們想死,我們也可以送他們上路。請錢大人喊話,封鎖四門,凡是擁擠城門的,以亂民論處,皆殺無赦!”傾城的眼中透出了寒意,雖是晶瑩剔透,卻也是寒入心底。
方為勇心中一驚,倍感驚奇,這個青樓的女子身上露出了沉重的殺伐之氣。看著錢本富的慫樣,他不再猶豫,大喊一聲:“安吉縣的百姓們聽著,縣令大人有令,關閉城門,誓死將方臘賊匪打退。膽敢出城者,即是通匪,殺無赦!”
方為勇招呼身後幾個嗓門大的衙役,一起高喊著。
眾百姓漸漸的平息下來,仍有幾個頭大腰肥的鄉紳不斷叫囂著。
傾城冷笑一聲,張弓搭箭,隻聽嘣的一聲弦響,一支漂亮的雁翎箭飛出,帶著鮮豔的青綠色,帶著破空的尖叫,插到了那碩大的腦袋上。那鄉紳一聲不吭,噗然倒地,駕鶴西去了。引起眾人一陣驚呼。
傾城站在城牆上,麵色沉靜,眼神平和,看不出一絲波動,慢慢的撫摸著手中的弓箭。殺人隻是舉手之間,不見絲毫的驚慌和淩亂。秩序不是靠呼喊來維持的,隻有鮮血和刀箭才足夠有效。
百姓們急急的退了,寂然無聲,默默的拽著自家的行人和行李,一聲不吭的撤回到城中,隻是偶爾的偷看一下城頭的傾城,那眼中除了憎恨,更多的是恐懼。
就在這時,一聲瘋狂的喊殺聲突然響起,聲音淒厲,劃破長空。紅豔豔的烈火大旗高高飛舞起來,披頭散發的明教義軍再度開始了衝擊。義軍湧向西門外,黑壓壓的一片,不顧惜生死,帶著如火的熱情,用血肉之軀,發動了潮水般的攻城。
錢本富突的尖叫起來,身如篩糠,麵如醬紫,恐懼的看著城下的敵人,雙股戰戰,已成了一攤稀泥。傾城冷笑幾聲,一腳將錢本富踢倒,罵道:“好好的大宋朝,就敗在你們這些無用的昏官手中。”錢本富連翻幾個跟鬥,連驚帶嚇,竟暈了過去。
“事急矣,方都頭,聽我指揮!”傾城說的直截了當,說的斬釘截鐵,有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驕陽似火,傾城將身上的披風解下,露出一身利落的騎馬裝,紅色鎧甲襯托著她俊俏的麵容,一雙烏黑的眼睛像是兩顆水中的葡萄,銳利如星。左手緊握長臂弓,右手執一條彩色的馬鞭,皮膚白皙如雪,帶著颯爽的俊朗,恰似征戰沙場的女將軍,令人眼熱不已。
方為勇靜了靜神,未曾遲疑,拱手拜道:“方為勇聽從女英雄差遣!”
頭頭表態了,眾衙役、巡城兵丁紛紛拜倒:“我等都聽女英雄軍令!”
傾城上前兩步,眼中全是自信,眼中盡是仇恨,眼中全是怒火,勢要把那明教賊匪燒成灰燼。十年苦讀,兵馬嫻熟,身為將門之後,這正是複仇的良機,此時不報,更待何時!
傾城蔑視的目光盯著城外的明教烈火旗,朗聲喊道:“勇士們,方臘賊匪都是烏合之眾,不堪一擊。今日之戰,既能保住全城父老的性命,又能殺敵立功,光宗耀祖。諸軍聽我號令,先用大炮轟,再用弓箭射,等賊人趟過了絆馬索、暗道、暗雷,剩下的就交給城頭的滾石檑木毒水熱油,哼哼,諒他們來攻不上這高大的城牆。”傾城停頓一下,語鋒一轉,嘿然道:“隻是有一條,若有懼怕退逃者,定要砍下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