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眸中瞬間湧現一絲驚懼,但很快一閃而逝。
侯爺怎會得知此事?
是那大媳婦找他哭訴了?
她微微低垂著頭,君士釗一時瞧不清她臉色的變化,冷凝了聲又問道:“怎麼不說話?”
“是。”陳氏應道,“大兒媳的嫁妝如今確實由我幫著看管著。”
這麼多年夫妻,自是最了解丈夫,既然他已主動開口詢問,證明他一定會追查此事,此刻她要是還想著怎麼隱瞞欺騙,完全是將自己往火坑裏推。
所以不用多做掙紮,她很快決定據實以告。
君士釗見她未絲毫猶豫便承認,反倒心裏起了疑惑,莫非是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好端端的,你去占大兒媳的嫁妝幹什麼?”君士釗問道,聲音中已趨於平緩,沒了剛剛的火氣。
陳氏滿臉委屈,一副好心沒好報的憋屈模樣,柔聲解釋道:“大兒媳剛嫁進來的時候,您也看到了,隻能整天躺在床上昏睡,完全是人事不知,我瞧著心疼的緊。”
君士釗哼了聲,等著她繼續解釋。
陳氏深吸了口氣,才接著道:“可偏偏她嫁進君侯府的時候,嫁妝如此豐厚,相信整個都城的人都看到了。如果我那時候不去幫她看管,指不定哪天就有一些居心叵測的下人乘機打起她嫁妝的主意,而大兒媳那身子,根本沒有精力打理,說不定哪天等她身子康健,那嫁妝早已被底下之人給揮霍一空。”
“唉~要真發生這種事,我這個婆婆,君侯府的當家主母還有何臉麵麵對她?到時又如何向盛家交代?如今因此事,侯爺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前來質問茴兒,倒叫茴兒覺得是不是做錯了……”陳氏越說越覺得委屈,忍不住拿著手絹摁了摁眼角。
君士釗聽她說完,倒覺得甚有道理,但仍舊疑惑問道:“即是如此,如今看那大兒媳身子逐漸康健,為何還不還與她?”
陳氏摁著眼角的手絹頓了下,手放了下來,卻是顧左右而言它,反問道:“是大兒媳向侯爺告狀了嗎?”似乎太過生氣委屈,還未等君士釗回答,她繼續氣道:“大兒媳是何意?她想要拿回嫁妝為何不直接找我說,難道我還會霸占著不肯還不成?她這麼做,不是置我於不義……”
君士釗見她越說越不像話,開口打斷了她的臆想:“不是大兒媳同我說的。”
陳氏聞言立馬住了嘴,滿臉驚訝的抬頭望向君士釗:“那是……何人?”除了大兒媳那房的兩個陪嫁丫鬟和自己這邊的幾個心腹,應該沒有其他人知道此事呀。
君士釗便將今日莫名被皇上叫到禦書房當麵提及此事的情景,一一道了出來。
陳氏更加震驚:“皇上怎麼會知道?”
君士釗道:“太後與他說的。”
“可是太後又是如何得知?”陳氏已經驚訝得隻會木然的循著本能問話。
她的心裏瞬間悶得透不過氣,為何這種內宅之事連皇上和太後都得知了,那她一向溫良賢德的名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