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智勇帶領偵察排戰士護送文工團沿崎嶇山路艱難地行進著,小雨實在走不動了,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老楊忙跑過去:“小雨,咋啦?”
小雨哭著:“叔,腳磨出泡了,走不動了。”
老楊蹲下:“來!大叔背你走。”
小雨破涕為笑:“噯。”
小雨高興地趴在老楊的背上,老楊背上小雨,繼續向前走。
黃信田見了,打趣地說:“呦,老楊,你這是唱的哪出兒啊?豬八戒背媳婦兒?”
老楊白了黃信田一眼:“咋啦?許你背日本娘兒們,不許俺背俺閨女?”
黃信田被噎得張口結舌。
周廣仁哈哈大笑:“你又刺激老黃。”
黃信田看著老楊的背影,憤憤地嘟囔著:“這張臭嘴!算了,看在瞄準鏡的份兒上,不跟你計較了。”
老楊聽見了,回頭對黃信田說:“你說啥?計較?你計較能咋的?還要跟我動刀?”
黃信田笑嘻嘻地:“不敢不敢。”
老楊:“我叫你葫蘆腦袋,你生氣不?”
黃信田依舊賠著笑臉:“不生氣不生氣,隨便叫。”
老楊:“葫蘆腦袋!”
黃信田忙立正,大聲地答:“到!”
老楊背著小雨笑著繼續向前走了,周廣仁又追上老楊,不解地問:“老楊,她咋是你閨女呢?”
老楊:“不信啊?不信你問她。”
小雨笑著:“對頭,這是我老漢。”
周廣仁很詫異:“老漢?”
老楊:“對頭,老漢就是爹。爹背閨女關你們啥事,看把你們眼紅的。”
秦智勇對老楊笑著說:“老楊,認閨女了,恭喜啊!”
老楊哈哈大笑:“我哪有那福氣啊,我就是氣氣他們。”
周廣仁對其他女文工團員開著玩笑:“誰累了說話啊,哥哥背你走!”
文工團裏一個胖胖的女兵馬上舉起手,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哥哥,俺走不動了!”
周廣仁看了看她胖胖的樣子,很是為難:“妹子,你——你還是自己走吧,哥哥要是背上你,別說走,站都站不住了。”
大家都哄笑起來,胖女兵撅著嘴,狠狠地白了周廣仁一眼,繼續趕路了。
這時,小雨趴在老楊背上,突然哭了起來,老楊扭頭詫異地問:“幺兒妹,咋啦?”
小雨哽咽著:“叔,我心裏好難過……”
老楊笑著:“別難過,聽叔給你吼一段。”老楊說著,哼唱起秦腔:
“深山裏夜鳥號,孤燈下孤女想哥哥。
空房裏、冷被窩, 孤宿孤眠喚奈何?
哭聲天、怨聲佛,哭斷肝腸誰念我?
牛女星也渡銀河,日月星也有會合,
……”
黃信田看著老楊的背影,笑罵著:“這個老東西!”
小雨破涕為笑:“叔,你到我們文工團來吧!”
老楊哈哈大笑:“我是想去啊,就怕我們排長不讓啊!排長,我去文工團行嗎?”
秦智勇笑著:“行啊!就怕老曹舍不得你啊!”
大家都哄笑起來,老楊也笑了:“這個老曹,成天纏著我,我都快煩死他了,可看不著他吧,還真挺想他的。”
秦智勇笑著:“你們倆啊,誰也離不開誰。”
小雨趴在老楊的肩膀上睡著了。
胖女兵突然站下,對秦智勇說:“報告排長!”
秦智勇:“啥事?”
胖女兵扭捏地:“俺——俺想解個手——”
秦智勇對周廣仁說:“二鬼子,你跟著去。”
周廣仁急赤白臉地:“啥?為啥是我?”
黃信田在一旁偷笑,秦智勇:“少廢話!快去!”
周廣仁不情願地跟著胖女兵向附近的草叢走去。
胖女兵邊走邊回頭對周廣仁說:“哎,你們排長為啥叫你‘二鬼子’啊?”
周廣仁默不作聲,胖女兵:“問你呢,為啥啊?”
周廣仁惱火地說:“你再瞎打聽,我就把你扔下山去!”
胖女兵向山下望了望,感覺一陣眩暈,嚇得吐了吐舌頭。
此時,岩井和黑田正帶著隊伍,垂頭喪氣地在山路上走著。
一個士兵突然指著遠處山坡對岩井說:“隊長,您看!”
岩井忙舉起望遠鏡向對麵望去,從望遠鏡裏,岩井看見了胖女兵和周廣仁。
胖女兵蹲在草叢裏,周廣仁背過身,遠遠地站著。
胖女兵:“哥哥,你不要看啊!”
周廣仁背對著胖女兵,不耐煩地說:“別磨磨蹭蹭地,快點兒吧!草裏可有蛇。”
一聽有蛇,胖女兵有點害怕了,她四下看了看,還真看見一條蛇,她嚇了一跳,可仔細一看,隻是一條蛇的蛻皮。
周廣仁遙望著遠方,心中思念著劉小熙:“小熙啊,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再見麵啊!”
胖女兵從草叢裏悄悄地走出來,手裏用樹枝挑著那條蛇皮,周廣仁背對著他,不耐煩地問:“還有完沒完啊?”
胖女兵躡手躡腳地走到周廣仁身後,把蛇皮扔到周廣仁的肩膀上,故意誇張地大喊著:“有蛇啊!”
周廣仁看到肩膀上的蛇皮,嚇得大叫,胖女兵哈哈大笑:“那是蛇皮啊!”
氣得周廣仁抓住胖女兵的胳膊,做出要把她往山下推的架勢,胖女兵大聲驚叫:“救命啊!大哥饒了我吧!再不敢了!我恐高啊!”
前邊的戰士都聽見了胖女兵的喊聲,紛紛回頭張望,老楊喊道:“二鬼子,人家不願意就算了,你這是幹啥呀?強扭的瓜不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