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灌入口鼻前他還有些許僥幸,僥幸覺得顧笑並沒有惡毒至此,對一個自己隻見過幾次麵的人都是如此,那對從前的蘇彗又會怎樣,會否更加殘忍。
他等不到秦月諸的船,他失血過多早就昏厥,秦月諸在船上沒搜到人,原本還從善如流,後來就有了一絲慌亂。
顧笑笑的得意:“看來是誤會啊。”
杜高明擰著眉指著他鼻子:“剛才老子明明聽見,你和你那侍從說起內室裏有個什麼人失血昏厥,你裝什麼蒜。”
秦月諸將杜高明擋回了身後,示意他不要冒進,隨即向顧笑賠罪道:“本王這位朋友是個粗人,丞相莫怪,既然人沒找到,許是那老乞丐真的騙了本王,回去本王就剁了他。”
哈哈笑了幾聲,雍王命人放行,顧笑漸將船隻駛遠,但就是兩艘船漸遠,二人的針鋒卻絲毫不減,憑他多疑的秉性,秦月諸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獨善其身了。
一場凜冬將至。
“王爺為何攔著我,我剛才明明就聽他們說公子被關在內室,還說什麼失血昏厥,你要是不攔著我,我就……”
“就什麼?”柳玉低聲嗬斥他,“你還能撕了他?”
“船上沒找到人,就去水下找,顧笑此人陰狠毒辣,定是已經將人扔出去了,命人沿著河道仔細的給本王找,不管找到什麼都要來報”秦月諸眉間早就擰在了一起,表情凝重的吩咐下去。
幾人聽了指令不敢懈怠,殷其雷帶著王府裏的暗衛沿河道尋人,就連一向五大三粗的杜高明也自告奮勇帶著他那幾十號人去河道邊的魚村裏找人。
就這麼漫無目的的尋了幾日,人還是沒有找到,眾人也都心急,秦月諸幹脆就將寢室都搬到了河道上,沿著河道水流方向沒日沒夜的尋。
“那日,的確都搜過了,的確沒搜到,不能還在顧笑的船上吧?”知道這件事是件令人心急的事,幾日來尋人未果,平日裏說話用喊的杜高明說起話來都帶著陣陣哀怨。
“顧笑沒道理留著公子,對那時的顧笑來說,王爺逼上了門,他沒道理放公子在船上給你們找到蛛絲馬跡,後給自己找麻煩,他急著進京,既然公子對他來說沒什麼用,一定是偷偷叫人將公子扔下船了。”
柳玉皺著眉說,一時間他也想不到什麼辦法心裏難受。
屋內眾人表情凝重,秦月諸就更是,幾日來雖不見他說話,可眾人都知道他心急在心裏。
殷其雷端來飯碗道:“王爺您幾日沒進食了。”從夙彗星不見的那日起,他出了早晨喝幾杯茶水就沒吃過,身為下屬擔心的緊。
但秦月諸不理,推開飯碗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吩咐吩咐船靠岸之後就下了船,自己徒步在河岸便上找,遇到人家便問。
過了一周的時日。
院裏繁華的雍州城十裏之外,有一處不高的山,山上有一處不大的竹屋,竹屋外竹林茂密凜冬前,綠竹尤綠是附近一帶難得的景色。
竹林裏不時會傳出幾聲柴刀砍竹子的聲音,不多時一根硬竹倒下,竹林就是有這樣的好處,竹子倒下的時候就是砸到了其他樹木也不會卡住。
少年將砍下來的竹子削去葉子,刀刃在竹梗上劃過,熟練的劈掉多餘的葉子。
老遠的聽見岸邊竹子倒地,便有人劃著船過來看他,見他手法熟練就說:“孫婆婆家的新孫子。”
夙彗星抬起頭來,向老人家笑了笑,抹了抹額角的漢:“李伯伯是要去江上打魚嗎?”
李伯伯笑嗬嗬的點點頭:“累壞了吧,我這有兩條魚你拿回去,跟婆婆補補身子”
夙彗星抹幹淨自己的手走過去接過:“那謝謝李伯伯了,快入冬了這魚不好打吧。”
李伯伯以為他這是不好意思趕忙解釋說:“好打好打,今天這天氣暖和,除了那幾艘官船老在江上走,我盡量避開他們,好打的。”
夙彗星擰了擰眉,又抹了把汗:“官船?”
“是啊,說是在找什麼人。”李伯說罷撐起船杆打算告別一聲。
夙彗星腳下虛浮,身子晃了晃險些沒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