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側妃聲音發顫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跪在金華殿上。
秦月諸隻冷冷看了她一眼道:“側妃既有孕在身早些回去歇息”
拂袖而去,走時也不見他回頭一下,末了她聽見秦月諸在還未出店門前,突然停下隻說了一句:“記住自己的身份。”
聞言張絮語渾身都為之一震,像是隱匿了多年的傷疤被血淋淋的撕開一般。
一入院,傳來的就是東西摔落的聲響,嘩啦啦的,進了屋看見的便是滿地的狼藉。
見狀劉嬤嬤隻好趕緊上來勸阻:“娘娘這是怎麼了?”
“三年來他是第一次同我說這話,竟因為一個男寵。”妝台上的東西已經被她摔的沒東西可砸,她便拍著桌子說,劉嬤嬤從旁提醒她顧及自己身體。她眼中火光更甚個,或許因為那人地位不如自己待遇卻遠比自己,側妃又如何,她隻是家族中一個不起眼的庶女而已,如果不是身懷有孕,秦月諸甚至不會看自己一眼。
更或者並不是身懷有孕的緣故,更多的是因為這個孩子的身份,輕撫著肚子她想。
中秋過後是掌燈節,是雍州傳統的小節日,不算盛大但也喜慶,滿徑園夙九夙十很是興高采烈,在滿徑園的各個角落都掛上了金色的燈籠,燈籠是它們用宣紗製成的連著做了三天。
夙彗星一襲藍衣捧著個繪有蓮花的金燈籠讚不絕口:“夙十的手可真巧。”
夙十被誇得臉紅。
夙九挑釁他說:“手這麼巧,這要是嫁出去指定誰都疼你。”
夙十聞言踢了他一腳:“我一個大男人嫁什麼人,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少年在內院裏打鬧圍著京南陽他們下棋的棋桌,笑聲在方寸大的院子裏格外響亮。
京南陽舉著酒杯喊了一聲:“上好的清酒,徒兒你來是不來。”
聞聲,夙彗星看看師父抬手,就被拋來,他單手接住一滴沒撒。
義博天嗬的一聲冷笑:“終於肯用了,起初不還說不是自己的不願用嗎?”他語氣刻薄,但這種語氣在他身邊待久了的人大多都習慣了。
夙彗星沒理會他,隻端詳了一會兒就杯,一仰頭一飲而盡,烈酒入喉甘辣得很,一杯下去原本冰冷的身體一瞬便熱烈起來。
他師父樂嗬嗬地對他笑:“好不好喝啊。”
“師父估計是醉了,”夙彗星柔聲對身邊照顧的夙九說,“帶他下去休息”
十月風涼,滿徑園是個能集風的地方。
夙九將酩酊大醉的人抬進了裏屋,兩人在木門旁拌了拌,京南陽喊著再喝被哄著入了屋,不多時夙九再出來,他已經在裏屋睡了。
“人走了什麼事說吧。”義博天清冷的聲音不緊不慢傳來。
夙彗星低笑一聲:“師伯,可知道幻蠱中有雌雄子三種?”
義博天將眸光移開不與他對視,似乎對回答這個問題並不感興趣,頭頂槐樹的黃葉隨風飄落,擦過二人身側。
夙彗星心中了然義博天的意思,他不說有他的道理,他也不急不緊不慢道:“晚秋倌或許並非是被識破才會被顧笑封鎖,而是因為顧笑找不到子蠱,氣急才會對晚秋倌下手的,你和師父是因為去就起暴露了身份對不對。”
當晚他趕到時,晚秋倌裏靜如寒潭,所以他猜測那時定是能撤走的都已經撤走了,他起早不知情所以恰巧中了顧笑的計謀。
義博天並未對他的話感到詫異,相反他早就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都瞞不住這個聰明的師侄,當然他也沒想瞞著。
晚秋倌整體撤離時,他們首先轉走了林翼,所有善後的工作進行的也足夠順利,之後隻要運用江湖勢力,顧笑說什麼也不可能找到他們。
“你師父聽說那被帶走,不聽勸,說什麼都要去救你,最後甚至將我打暈綁起來。”義博天嗤笑一聲說,隨著這一笑過後,他笑意減淡“既然你已經問起幻蠱的事,那便是知道了?”
夙彗星不答,眸光堅毅的看著他。
義博天隻能是歎息一聲,自小看著他長大,又怎麼不知道這眼神,他若是認準了什麼就不可能有中途放棄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