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感覺，同時他也有足夠的證據來支撐他的感覺。在酒會上聚焦在他身上的眾多眼睛中，有嘲諷、有陽奉陰違的巴結，有暗中謹慎的監視。唯獨那雙眼睛，不容質凝，目光極為犀利不容直視，就好像在告訴關漢秦：老子瞪的就是你小子，怎麼？任務完成了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在老子這裏，你他娘的離畢業還遠著！
那雙眼睛像極了一個人！
“你是說我們的老師風力行？”
關漢秦陷入了沉思，他第一個想到也是風力行。但是自己和段小濱最敬重的老師，他真的還活著嗎？戴笠的為人，軍統的作風關漢秦是最了解的，在決定重啟五間計劃之前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尋找風力行和壞女人這兩件事情上。
但是到目前為止一點收獲都沒有！
“還真有點想老師的，在軍校那會他對咱兩可狠了，你說他是不是跟咱兩有仇啊……”段小濱感慨不已，時光仿佛倒回到了軍校那會兒。
“他應該經過了化妝，絡腮胡幾乎把他眼睛以下的臉都遮住，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臉，老師最有可能的下場是被秘密槍決，除此之外便是呆在軍統某個秘密監獄裏，這輩子永遠也別想活著出來，除非……”
“除非什麼？”
“他是延安的人又或者借助延安天津地下黨的力量逃離了天津。”
“延安？有沒有搞錯，老師可是蔣委員長親自授過勳的人啊！而且當年他親自處決過那麼多延安的人，你覺得他能是延安的人？”
“蔣委員長親自給延安方麵授過勳的人還少嗎？”
關漢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段小濱糾纏，而是說他剛剛想到的一種可能。
“我們假設老師是潛伏在天津站的地下黨，而且就是壞女人的上線，軍統天津站五間計劃行動失敗，老師在第一時間知曉並作出應對。那種情況下他隻會選擇保壞女人，他逃，壞女人活了下來！”
“支撐這個假設的證據有兩條：1、老師作為從複興社走出來的老牌特務，身邊一定會有自己的親信，壞女人作為他的同誌，無疑是他最信任的人，必定也是危機關頭他必須要保全的人，就算不是在那種情況下他也會借助延安方麵的力量來保護自己。2、1年多來軍統和延安甚至連日本人都完全封鎖了一切關於老師，壞女人和五間計劃的情報，這非常的不合理。”
關漢秦曾利用特殊渠道暗中接觸過曾參與營救五間計劃小組的中共上海地下黨，但是並沒有任何收獲，對方直接否認掉，而且從此消失。
“還有，我一直覺得軍統天津站五間計劃的失敗有問題！”
“有問題？什麼問題？”
段小濱很好奇。
“總感覺這是一個局！嘉靜好像什麼都知道，但又對我保留了什麼。”關漢秦很不想回憶過去，尤其是與已故未婚妻有關的事情。
“你懷疑嘉靜是延安的人？”
“我不知道，就是感覺她說的那個中共情報員就是她自己。”
“時間過得真快，又好像過得很慢，好像昨天，算了。當初她要是選擇了我我也沒辦法保護她，不說了……”
段小濱將臉捌到了一邊，抽出煙點上，兩人陷入了許久的沉默。
“你的任務得加重，這段時間把精力放在左中天和那個拉黃包車身上，明天我探探盧光濤的口風再做下一步決定。”
“好，兩邊同時進行，就算我這邊沒有收獲，隻要你確定了壞女人的身份，一切都會有答案！”段小濱先行離開，他還得到憲兵隊去彙報。隨後關漢秦也在曾曉雲和宮崎艾的保護下回到了官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