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如此，孫大總統也缺了一支強大且忠於自己的革命武裝”蔣百裏先是喝了口茶，然後補充道：“因為孫大總統沒有一支這樣的軍隊，所以支持護法的僅有駐粵部分海軍、滇軍和陳炯明從廣東帶來的二十個營粵軍，加上起義湘軍，力量很薄弱，素質也比較差，因此，不得不依靠西南軍閥同北洋軍閥作戰。
而西南軍閥本來就不是真心擁護和支持孫大總統的護法主張，隻不過是借護法之名，行擴張之實罷了。
當戰爭初期獲得勝利，湘粵桂護法聯軍占領長沙之後，桂係軍閥就極力爭奪對湖南的統治權，後來在嶽陽又頓兵不前，拒不攻鄂外，還與北洋集團私下媾和。
滇係軍閥在奪取重慶等地後，同樣也不執行孫大總統關於迅出宜昌東下，協同湖北靖國軍會攻武漢的指示，並對被圍的湖北靖國軍坐視不救，喪失南北夾攻的大好時機。
軍政府有政府而無軍，軍閥有軍而無政府，這正是護法戰爭的真實寫照！
由於依靠西南軍閥進行戰爭，因而不可能形成統一的指揮和協調一致的軍事行動，同時名為湘粵桂護法聯軍總司令的譚浩明，在整個作戰過程中，不僅提不出正確決策，實施正確的指導，還極力反對程潛等人的正確主張。
因此程潛隻能調動湘軍，而對其他部隊的調遣，還得商請譚總司令和其他桂軍將領出麵解決，部隊之間同樣出現相互掣肘，不能協調一致的情況。
特別是在北軍第二次攻湘，聯軍處於十分危急的形勢下，譚浩明率桂軍慌亂後撤，置湘、粵軍於孤立無援的境地，當湘軍聯合粵軍發動湘東反擊戰並取得重大勝利之後，亦由於力量單薄，最終招致失敗並不足為奇，隻是犧牲那麼多的人卻得到這樣結果，實在讓人心寒呀……”話畢，兩人低頭沉默不已。
“我們就別說這些讓人心煩的事了”看到氣氛有點凝重，衛休趕緊轉移話題道：“你們不是說有好消息要告訴我嗎？到底是什麼？”
“你瞧我這記性”聽到衛休這麼一說，蔡鍔發話問：“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和你提到我們當初在日本被稱為士官三傑的事？”看到衛休點頭，蔡鍔這才接著說道：“前幾天我們收到回信，張閏農（張孝淮）決定要過來加入我們了！”
自從去年張孝淮由上海回湖南，任湖南岸榷運（交通）局長，隻是護法戰爭後，程潛因與譚延闓不和，被迫離職。
而先前在袁世凱宣布洪憲帝製時，程潛赴雲南加入護國戰爭，受蔡鍔命為湖南招撫使，到湖南召集其舊部反袁，被舉為護國湘軍總司令，驅逐湖南督軍湯薌銘，但在六月份簽訂停戰條約後，趁著程潛休整部隊之際，段祺瑞委譚延闓為湖南省長兼督軍，程被迫離職，所以這是第二次被迫離職。
張孝淮也因為支持程潛並積極替他籌款支援湘軍的軍費，所以受到池魚之殃，雖然在任內，張孝淮秉公辦事，不任用私人，但涉及權力之爭，張孝淮也隻能摸摸自己的鼻子認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想起蔡鍔和蔣百裏不隻一次表示希望能邀請他到同文一起奮鬥，但因為有太多放不下的人與事，所以遲遲沒有回應。
不過現在程潛失勢，也代表自己失去了靠山，想到兩個好友在同文那邊混的風生水起，不免興起投靠之意，而且更重要的是，當年在德國柏林大學留學時，對他相當幫助的教授也到了中國並寫信建議他應該到同文看看。
其實和蔡鍔和蔣百裏相比，軍事能力姑且不論，張孝淮在名聲上，的確沒兩人響亮，不過自己除了精通日語外，還懂德語、英語，光是這點就勝過他們多多，要是有機會可以表現的話，自己可不一定會輸他們，因此考慮再三，決定前往同文共襄盛舉，順便為自己尋來另一個崛起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