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也沒辦法,誰讓劉秉升是航校的校長,為了維持航校的生存,是現在劉秉升的首要之務,現在學校連生存都有問題,那還有什麼精力顧及其它?
“秉升老弟……你這是……唉……那我就明說吧!”受不了劉秉升的軟磨硬泡,趙應龍小聲地解釋:“不是兄弟我不仗義,這本部裏頭真的是沒錢了!上個月給你劃去的六百塊錢,還是擔著風險從其它的帳目上先給你挪用的,你不是不知道前些時候那些長官們帶著隨員來部裏視察,前前後後花了幾十萬,現在那還有錢?別說你那兒,就是部裏這個月的薪資都可能發不出來,恕我實在是無能為力,對不住,對不住……”
話說到這,劉秉升依然不肯放棄,看來不說實話是過不了關的,因此趙應龍先是歎了一聲,然後用開導地語氣說:“不如直接呈文把這個航空學校停辦算了,如此一來,你還可以回參謀本部占個缺,咱們兄弟倆還像過去一般,你看怎樣?像這樣連經費都沒法保證,還辦著有什麼意思?難不成你真的想像蔣百裏那般,以命相逼不成?”
看著眼前這個當初風光無比當上航校校長的老兄弟如今這副落魄模樣,趙應龍實在是心中不忍,所以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能幫就幫,不過管理財政的他,相當清楚現在部裏頭那點兒經費除了保障軍隊的軍餉以及軍內各師、旅長挪用吃空餉之下,能克扣的早就克扣的差不多,再討要也隻是杯水車薪,根本填不了這個沒有底的大窟窿。
更別說這參謀本部裏頭有一小半都是保定軍校畢業的,可那又如何?這保定軍校的經費不也保障不了,所以連陸軍的根本軍校都沒法維持,更何況是這個爹不親娘不愛地航空學校,說實話,趙應龍都為劉秉升感到不值。
“應龍兄”劉秉升苦著一張臉說道:“若是把這航空學校停了,沒錯,我是輕鬆了,可是咱們中國的空軍怎麼辦?現在世界各國的空軍才不過起步數年,我們製造的飛機能力並不比外國差,正是奮起直追的大好時機,若是這麼一停,隻怕我等都會成為國家的罪人……”對於趙應龍的建議,劉秉升也不是沒想過,隻是經營了那麼多年就這樣放棄卻是心有不甘。
“好吧!話都說到這上頭了,那兄弟我也沒什麼好說的”趙應龍也知道這個老兄弟的脾氣,當下就寫了張一千塊錢的領款單,然後語重心長地交待道:“這筆錢是部裏的特支費,現在我就先撥給你。
不過僅此一次!這筆錢你把欠他們的薪餉給補上,我想校裏的教員和技術人員再撐下去也沒什麼意義,這筆錢發下去後,就找個理由讓他們出去找工作,可不要為了自己的臉皮讓他們餓了肚皮。
要是不夠的話,你們學校應該還有幾桶汽油,把那些賣了也應該夠數了,另外我會呈文幫大家爭取豐厚些的遣散費,不過下不下的來,那就不能保證了”
聽到趙應龍的回答,劉秉升不禁搖了搖頭,想不到自己辛苦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有那麼一點小小的成就,眼看就要煙消雲散,不免黯然。
而趙應龍對自己地這個老友的性格再了解不過,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兒,性子是屬驢的,這部裏有意裁撤航空學校的事早就傳的風風火火,但偏偏劉秉升就不能順坡下驢主動打個報告,以此為學校裏的教員、職工們謀個好點的待遇,讓趙應龍隻能苦笑以對。
“這次就多謝了,遣散費的事就要麻煩兄弟你多擔待些,我還得快點回去發薪餉,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