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趙應龍的話,劉秉升並沒有正麵回答,隻是一再謝謝他地幫忙,話說如果不是有這麼一位老友在這兒,恐怕劉秉升連幾百塊錢都不一定能討得到,其實對於現在陸軍部、參謀本部要裁員航校的流言,劉秉升不是不知情,但他也知道,若是就這麼把航校裁掉,極有可能引起外界的不滿,所以他也清楚部裏一直希望自己打個報告,主動申請裁撤,然後一切便順理成章了。
“沒想到我劉秉升會走到這個地步……” 雖然手上的紙袋裏裝著剛領到的一千塊現鈔,不過發完薪餉後,也剩不了多少,更別說不少商家正等著收賬,想到此處,又是一聲歎氣,看著參謀本部門前那些站哨的衛兵,還有那進出的參謀本部的將校軍官們,心下不禁有些失神,難道自己就這樣走到了頭嗎?
“大家說說看有什麼還有法子可用?看來部裏是鐵了心要我們關門,有什麼想法就說出來讓大家參考……”一回到航空學校,劉秉升就把學校裏的教職員和修理廠的廠長羅四海給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之中,商量對策,因為在回學校的路上,劉秉升就已經想通了,若是學校還要靠著部裏的經費維持,肯定是條死路,所以隻能另外找路子生錢好經營下去。
“那個……嗯!我有個主意,不知道應不應該說?”聽到劉校長這麼說,羅四海就知道十有八九這次校長到部裏一定是碰了釘子,要不是剛剛把拖欠的薪資補上,自己還真的動過要轉行的念頭。
“說說看” 有人願意出來發言,劉秉升趕緊說道,因為隻要有人開頭就行了。
“我是這樣想的,現在京裏有很多大戶人家車子壞了沒地方也沒人會修,剛好我們都是學這方麵的,那不如就利用一下修理廠的人手和工具接點外快,這樣一來也能掙些工錢,維持一下營運,反正現在這修理廠的人大都閑著”其實羅四海早想這麼幹了,與其讓修理廠的工人閑著,倒不如用修理廠閑置的設備來掙些外快,並幫學校撐過這一關,而此話一出,馬上就得到所有人的認同。
“這個主意不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這麼做也讓大家練練手不要生了手藝”羅四海的主意,劉秉升覺得甚是可行,除了可能會惹人非議之外,倒也沒有什麼,反正學校就連飯都快吃不上了,更別說有不少保定的軍官生都出來拉黃包車貼補,那自己的航校的修理廠修個汽車什麼的又有啥了不起?
“羅廠長的主意倒是不錯”這時一個教員發話道:“不過我覺得咱們應該得想的更遠一些,好好利用咱們航空學校的優勢”
“什麼優勢?”眾人齊聲問。
“你們還記的民國四年學校剛成立的事吧?” 原來當年中國第一次有飛機出現,那次飛機起降足足有萬人圍觀,當十二架飛機一起升空,萬人圍觀歡呼地場麵,若是能在這上麵動動文章似乎是不錯的選擇。
“楊教官”此時劉秉升發話問:“你是說,咱們用飛機作飛行表演?就像法國的那個環龍那樣?不過這幾年京城裏的人早對飛機不覺得稀奇了……”其實聽到這個主意,劉秉升馬上來了興趣,倘若真能靠飛行表演謀利的話,興許還真能解決學校的經費問題也說不定,隻是幾年下來,飛機已經不是稀奇的玩意兒,試問還有誰願意看?
“我不是說在京城”教員先是搖搖頭,然後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咱們走出去,到天津、保定或是幹脆到南方各省也行,就請校長和當地的商會聯絡,看看他們是不是願意出錢邀請我們去做飛行表演,這樣一來,既能為學校添點經費,二來也能鍛煉一下學員們的技術,這個主意你們怎麼看?”在教員的眼裏,學校現在就是抱著寶貝而不自知,這麼大的中國,能有多少人見過飛機?雖說表演對飛機損耗較甚,但是收入卻非常可觀,完全可以維持學校正常運作。
“我看能行”說話的同時,劉秉升對著羅四海交待道:“這事兒就交給你來辦,等會兒我先給你一百塊錢的經費,到商會那邊聯係一下,問問他們的意思,雖然飛行表演要擔些風險,但總好過像現在這樣,飛機都趴在倉庫裏頭”
雖說劉秉升相當清楚如果拿學校的飛機到各地進行飛行表演,將會承擔很大地風險,尤其是對駕駛飛機的學員更是如此,但此舉卻可以徹底解決航校的經費問題,思之再三劉秉升決定還是做了再說。
“對了”劉秉升這時提醒道:“先和京城附近的聯係,畢竟學校目前還負擔不起火車運送飛機的費用,所以先在周圍幾個省就可以,我們可以直接把飛機開過去”考慮到在附近的省份、城市表演,風險可以減少許多。
至於機場問題,劉秉升也不擔心,因為在這個年代,飛機的起降距離通常不超過兩百公尺,而航校用的法國製造的‘高德隆’式飛機,起降距離都在一百五十公尺左右。
所以隻要有片草地或是校場之類的空地,就足夠讓飛機進行起降,不過當劉秉升看著包括羅四海在內的幾名教員急急忙忙走出自己的辦公室時,突然一陣倦意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