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正襟危坐,問道:“你需要我幫什麼忙呢?”
冀王這麼著急地將她帶上馬車說這些話,自然不可能是閑聊天的。
“今日的事情想必龍吟他們也會稟報給父皇。這個鄧虎然遲早都會被收拾了。這段時間你可以想辦法先回宮裏頭住,找機會去太醫院會一會那個太醫。”
“我好不容易出了宮,用的就是以我為餌,引蛇出洞的計策。現在回去了,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那蛇不就是鄧虎然嗎?”
“自然不是鄧虎然。”晏晏有些得意起來,“公主府被燒那日,鄧虎然已經被古禦風抓回五城兵馬司的大牢了。聽說那日是他第一日進京,連吏部和兵部都還沒有去報道呢。他哪裏來的能力可以在大牢裏指派其他人對我下手?”
“而且,鄧虎然和鄧嫣然自小相依為命。雖然是京城人士,卻也是孤苦無依的。這樣的人,也沒有什麼背景可以讓家人朋友替他們做這樣大的事情。所以我覺得,那日放火的另有其人。”
“浴凰公主言之有理。不過你都昏迷兩年了,還有誰會害你?”
“這個……我的確還沒有想到……”若說是任家的那對母女現在靠著公主家人的身份混的是風生水起,應該是舍不得殺了她的。再說宮裏的繼後還有昌和公主。她們二人因為先前雲貴妃小產的事情被禁足在寢宮裏,半步都出不去,肯定也不會選這個時候鬧這麼大的事情。這麼一排除,晏晏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想不出是什麼人了。
“想不出就別想了。我也不知道當時害我的人是何人呢!”
“那你怎麼回來了?”晏晏很是驚訝,“先前聽太子妃說因為擔心害你的人繼續對你不利,所以暫時沒有把你接回來。既然還沒有找到,你怎麼就回來了呢?”
“我也不想回來……”冀王的語氣頗為消沉,但是當他對上晏晏的視線之後,立刻就又嬉皮笑臉了起來,“怎麼,照你這個意思,一輩子找不到人,我就一輩子都不能回來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因為太子。他的身體實在是撐不住了,太子妃一個人太辛苦,所以我就回來了。”
如此看來,太子的確是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了。晏晏不由心頭一緊。
“別這樣,沒你想的那麼糟糕。隻是太子身邊虎狼環伺,所以才比較麻煩。別想太多,按照原先的計劃走就是了。”
冀王送晏晏到了太子府,一起去看了太子。不過,他們是躲在外頭悄悄看的。臥房裏,一個太醫正在給太子做針灸。
“浴凰公主,你可要記清楚了,這個人便是我要你盯的人。”
太醫院裏很是忙碌,四處都充斥著濃濃的藥香。晏晏聞到這股味道,倒是覺得頗為心安。
晏晏長驅直入,卻在門庭遇上了一個學子打扮的人。晏晏見過不少這樣的人,國子監的那些學子在國子監內都是穿著統一的衣服的。不過,此人的衣服又與國子監的略有不同,又出現在太醫院,應該是這太醫院地學子。
此人身份不夠,自然不認得晏晏。不過,太醫院位於皇宮之內,他也猜到晏晏的身份必然不簡單,所以行了禮,說道:“姑娘,這兒不能隨便進來。”
晏晏挑了挑眉,問道:“陛下又沒有下旨,為何不能進去?”
“瓜田李下難避嫌,姑娘還是避著些好。”
這話雖然委婉,想通了卻也是直接的很。這皇宮裏麵陷害人的醃臢事不勝枚舉,晏晏出入過太醫院,明兒個若是有人出事,隻怕就摘不幹淨了。
晏晏突然對這個男子有些好感,覺得他是一個正人君子。“你叫什麼名字?可是太醫院的太醫?”
“在下容簡書,初入太醫院學習醫術,若是有得罪姑娘的地方,還望姑娘海涵。”
“容簡書,今日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還是要進去的。”晏晏說完,便繞過了他,徑直朝屋子裏麵去了。
屋子裏麵的太醫有認識晏晏的,慌忙行禮。晏晏環顧了四周,瞧見了站在角落一並行禮的尤太醫。此人就是給太子診病的那個。
晏晏找了個地方坐下,說道:“本宮覺得身體有些不適,又不想太後擔心,所以就自己過來了。”
一位太醫急忙上前,說道:“下官這就為公主診脈。”
晏晏點點頭,伸出了手,說道:“不必拘束,繼續做你們自己的事情便好了。”
那些太醫們這才回去幹自己的事情。晏晏也緊盯著那個尤太醫,發現他的位置也是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這就很奇怪了……不管什麼地方,坐次都是非常有講究的。這太子的病情不是院正親自盯著也就算了,給太子治病的太醫居然坐在角落,可見在太醫院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這實在是說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