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眼睛一亮,說道:“陛下,承蒙陛下信任,我這兒沒問題,那問題定然就是出現在太醫院內部又或者是文華宮內部。至於這個小公公……”說話間,這個小公公又是一陣哆嗦,晏晏越發覺得他可憐。這小公公此時就像是一隻被滂沱大雨澆濕了的幼犬,感覺隨便來一個人就能取走他的性命。而且,他也沒有特意將嫌疑指向什麼人,怎麼都感覺是被人給利用了。
昭華長公主對待下人一向寬厚,因為她自認為自己也是半個宮女出身,在這皇宮裏,隨便找一個宮人當替罪羊,沒有人會眨一下眼睛。別的主子可能覺得這樣是天經地義的,但是昭華長公主向來憐憫他們。晏晏耳濡目染,自然也對他們憐惜一些。
“這個小公公應該也是被人給算計了。不過是個孩子罷了,陛下不妨給他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那小公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為了活命,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將浴凰公主給供了出來,可這個公主不但沒有怪罪他,甚至還替他求了情……
皇帝也是未曾想到,不由又想起了昭華長公主,眼底一片哀傷。那福海自小跟著皇帝,那可是徹底長成了皇帝肚子裏麵的蛔蟲,當即又是一腳踹了過去,說道:“愣著幹什麼,沒有腦子的蠢貨,還不趕緊謝恩!”
小公公一早就想謝恩,奈何皇帝還沒有發話,不敢輕舉妄動。現在被福海那麼一踹,像是觸及了一個開關,當即朝著晏晏連連磕頭。“謝公主殿下大恩,謝公主殿下大恩。”
“先別急著謝我。找不出害貴妃娘娘的凶手,我可保不了你。你這是戴罪立功。若是沒有立功……後果不必我說了吧?”
小公公連連點頭。皇帝也回過了神,將此事交給了福海。“去太醫院查!看看到底是誰動的手腳!”
福海這就帶著那個小公公走了。而文華宮這邊自然也是要查的。
“晏晏,你陪著貴妃,朕去去就來。”
看來,陛下是要親自審問了。
皇帝走後,晏晏便也坐了下來。雲貴妃睜著眼睛看了許久的戲,等到現在靜下來了,才氣若遊絲地對晏晏說道:“我知道不是你害得我……幸得陛下信任公主,不然我良心難安……”
就這麼短短的兩句話,雲貴妃斷斷續續的說完後還差點背過氣去。晏晏聽她說這樣的話也很是詫異,原本想讓她好生休息的心思也立刻淡了下去。
“素聞雲貴妃跋扈慣了,沒想到還能這樣與我一個晚輩說話。”
“嗬……”雲貴妃冷笑了一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皇後想害我已久……卑躬屈膝也無法挽回。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好了,好了。”晏晏趕忙製止了她,“好生休息吧。陛下該怪罪我了。”
雲貴妃也真的是累了,漸漸閉上了眼睛。晏晏看著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虛弱地靠著,心中不忍,還是過去扶著她躺下了。
過了半個時辰,皇帝回來了,見雲貴妃已經睡下了,便帶晏晏回了禦書房。又過了一個時辰,福海領著那個小公公一起回來了。
“回稟陛下,奴才帶人在太醫院的住處搜到了一包銀子。原來是太醫院的一個吏目被人收買,在藥中下毒,想要嫁禍給公主殿下。”
晏晏不由想到了那個容簡書同她說的話。果然還是有人趁著這個機會對她下手了。就在她分神之際,聽到福海說了一個人的名字——鄧虎然。
“又是這個鄧虎然!”皇帝猛的站了起來,“派古禦風捉拿鄧虎然,審問過後,情況屬實,不必回稟,殺無赦!”
晏晏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地地方,可又想著最後被牽出來的人是鄧虎然,斟酌了一下還是沒有開口。
也許……也許是冀王設下的局呢?我若是說出其中的疑點,豈不是賣了自己人?
鄧虎然就這樣被處死,那個吏目自然也是活不成的。還有一個被無辜牽累的還有吏部尚書。這鄧虎然是被他提拔到京城來的,皇帝給了個選人不當的罪名,罰了吏部尚書三個的俸祿。一時間,整個吏部都被抽去了精氣神,耷拉的很。
這事兒鬧得大,但是對於宮內的情況沒有幾個是知道實情的。不過太後卻知道。晏晏受了委屈,太後心疼的不得了。“真是個沒眼色的人,得虧還當了幾年的團練使,居然也想不通他妹妹妹夫是咎由自取的道理!好孩子,可是被嚇到了?”
“我沒事兒,外祖母。隻是奇怪……”晏晏咬了咬唇,還是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隻是奇怪他隻是一個官員,居然能把手伸到太醫院來。太醫院不是在皇宮裏麵嗎?”
何嬤嬤替她們布著菜,忍不住說道:“公主,這太醫院的位置是在宮裏,卻離宮門不遠。太醫院裏的那些官員學子也是一到時辰就出宮去了的。單留下幾個值夜的。他們每日進進出出的,自然能被外頭的人給收買了。定然是您近日去太醫院去的勤了,這才想出了這樣的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