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是將魯王妃一頓臭罵,魯王妃哭的更是梨花帶雨。
皇帝看了他們二人片刻,而後說道:“既然事情的確和魯王妃有關,那就不可能輕輕放過。朕要你們歸還所有被強占的民田,包括之前的。並且,適當地做出補償。魯王妃德行有失,降為側妃。另外,魯王府罰俸一年。若是衛縣公的公子還想要銀子,就讓他來找朕要!”
“不敢!”魯王和魯王妃全都跪伏在地上,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等魯王和魯王妃出宮的時候,有宮女來過來傳話:“娘娘說現在陛下必然在氣頭上,讓兩位主子暫時不必去請安了。等過來這段日子再說吧。兩位主子也不必傷感,到底是將這事兒給度過去了。船到橋頭自然直,肯定會有辦法的。”
皇帝隻是這麼責罰了魯王府,對於他們而言就算是花錢消災了。那老人家拿了好些銀錢,又拿回了自家的田地,自然是喜笑顏開地走了。
冀王卻是惱怒的很,說道:“我千辛萬苦地把人悄悄帶進京城,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太子妃看了一眼外頭,才說道:“魯王可是皇後的兒子,哪是這樣一件小事就能拉下馬的。”
“這怎麼會是小事?他的手上豈止沾了這幾條人命?那以前被按下去的那些,還少嗎?”
相比起氣急敗壞的冀王,太子倒是冷靜多了。“老三,你生長在宮外,很多事情與我們想的不一樣。父皇能坐上現在這個位置,手上難道會是幹淨的嗎?”
冀王捏了捏杯子,說道:“我自小學的都是眾生平等的道理,沒想到事態無常,命如草芥。我竟不知道我以前學的那些,有什麼用處!”
太子微微皺眉,說道:“佛家常說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你可莫要偏差了。佛家之說修生養息,雖然大善,卻不適用於皇家。你知道這點便好,莫要鑽了牛角尖,徒增煩惱。”
冀王知道太子擔憂自己,這便笑了笑,說道:“大哥放心,我隻是一時氣不過罷了,不會胡思亂想的。”
太子妃給這兩兄弟續上了新茶,說道:“你若是有閑心,倒不如想想那個薑清雪薑姑娘。嫂嫂看得出來,你與她一起的時候,雖說笑著,卻累的很。這總不是長久之計啊!”
“嫂嫂說的是。可是聖旨已下,隻怕覆水難收了。”
“男子可以納妾。以後你給他納幾個乖巧可人的妾室就是了。”
太子妃雖然賢名在外,卻也是不希望丈夫納妾的。不過,現在是在說冀王的事情,雖然太子妃覺得有些別扭,卻也沒有說什麼,但也不願繼續聊這個話題了。
魯王府經過這事之後,他們夫婦二人都是閉門謝客,就連給皇後請安都剩了。
冀王因為在宴會上有些咄咄逼人,所以大家自然都覺得那老人家是他給帶進來的。雖然事實的確如此,但他此番算是將自己的心思給擺在明麵上了。
冀王因此也頗為苦惱,還有些後悔自己的冒進了。他那日趁著七夕佳節,大街上人來人往,這才獨自前去將人給帶進京城,誰曾想就在那天,晏晏就被人給綁了。而且從那日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和晏晏說上話,甚至見上一麵都難。
先前在中秋宴會上,他也隻是遠遠地看了晏晏一眼。不過,後來晏晏站出來替那老人家說話的時候,冀王還是很激動的。這是不是就說明,其實她並不是真的不打算再也不理他了?
冀王很想趁此機會再去找晏晏。可是,現在的他也被很多雙眼睛盯著。晏晏替他說話已經容易引人猜忌了。他若是再尋上門去,就更陷晏晏於不義了。於是乎,冀王忍耐了下來。
這幾日,冀王都是心煩意亂。這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真是讓他覺得憋屈。今日日暮,他又坐在酒樓的窗邊,獨自一人飲酒。
每當夜幕漸漸降臨,天邊的日光漸漸消退,伴著遠方的鼓聲,他仿佛回到了那個可能無聊卻很純粹的時光。
越是在京城,冀王就越是貪戀這樣的錯覺。
醇酒一線入喉,冀王的目光落在街道上,許多商販正收拾著東西,準備回家。突然,兩抹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裏。
是晏晏和豫王。
他們怎麼會在一起?
冀王驚得站了起來,不顧自己的身份,靠著窗子朝下麵喊道:“二哥!好巧,上來喝一杯吧!”
豫王和晏晏一起抬頭。豫王笑道:“老三,真的好巧,我們馬上上來!”
晏晏則是在一瞬間低下了頭,而後跟著豫王一起走進了酒樓。
冀王的腦子裏麵亂糟糟的,周遭那些他貪戀的景色瞬間消失於無一般難以再入他的眼眸。他的眼裏隻有那抹水藍色的倩影慢慢走來的模樣。
小二手腳伶俐,看到來了人,急忙送上了兩個小酒杯。
冀王連忙說道:“你們這兒不是有奶酒嗎?還不給姑娘上上來?”
“好嘞,好嘞,爺您稍等!”那小二麻利地就跑開了。
冀王繼續對晏晏說道:“這家的奶酒可是一絕,奶味濃鬱,酒味卻不重,最適合姑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