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雖然想和冀王保持些距離,但是也不能總是不理,何況豫王還在一旁。於是,晏晏便禮貌地道了謝,卻是任何人都能感受到的疏離。
氣氛有些尷尬,豫王急忙說道:“三弟怎麼一人在此飲酒?”
冀王歎了一口氣,算是回答,而後問道:“二哥,你為何會與浴凰公主一起?”
“三弟莫要誤會。之前在宮裏的時候,浴凰公主幫過我的忙。現在中秋已過,我便帶著她去了萬鑲樓親自做了一回糕點,算是答謝。”
豫王說著,還拿出了一個紙包,裏麵果然躺著一個人形的糕點,雖然做的不算完美,但是依然能看出是一個小和尚的模樣。
晏晏的臉微微紅了紅,急忙伸手包了回去。
冀王有些戀戀不舍。“怎麼做了個和尚?”
晏晏沒想到他會這麼問,當即看了他一眼,說道:“小和尚沒有頭發,圓頭圓身,好捏一些。”
“那糕點師傅說浴凰心靈手巧,很是有天賦!”
小二將奶酒送了上來,冀王和豫王也將自己酒杯裏的酒喝盡,而後陪晏晏喝奶酒。
奶酒通體白色,就像是普通的牛奶一般。可是仔細聞上一聞,就會發現在濃濃的奶香之中還裹挾著一絲淡淡的酒香。晏晏抿了一小口,那味道就好像是在吃上好的奶酥一般,讓人愛不釋手。
晏晏立馬就喝了一大杯。
冀王急忙替晏晏斟上了一杯,笑道:“這酒是沒什麼酒味,但是喝的太快,姑娘家還是易醉,慢慢喝便是了。”
而後,冀王又點了許多菜色,都是晏晏喜歡吃的。
豫王看在眼裏,說道:“怪不得都說老三和浴凰的關係最好。要不是父皇賜婚,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會成親呢!”
晏晏此時已然有些微醺了。她搖著自己的手指,說道:“此言差矣。我另有意中人——”
晏晏的尾音微微上揚,與她平時說話的聲音語調很不相同,還帶了些許撒嬌的意味。冀王的神色僵了一下,說道:“什麼意中人不意中人的,姑娘家也不知道害臊!”
“你是我表哥,豫王也是我表哥,又有什麼關係!”
晏晏這話說的冀王和豫王二人相顧無言了。這表哥表妹若是放在尋常人家,那必然是親近。可他們是皇家。別看剛剛他們兩個人“二哥”“三弟”叫的親近,其實隻是為了避免麻煩,隱瞞身份而已。若是大大方方地見了,必然是要客客氣氣地互稱對方的封號的。
好在晏晏沒有繼續說下去,自顧自地抱著酒杯又喝了起來。
豫王看著她,笑道:“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浴凰公主。父皇給他的寵愛,是多少公主皇子們都沒有的。就說魯王吧,若他不是皇後的兒子,隻怕父皇也未必會上心。”
冀王隻是喝了一杯酒,沒有接話。豫王突然壓低了聲音,對冀王說道:“外頭都在傳,說宴會上的那個人是三弟你帶進來的。你可知道?”
“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當然聽說了。”
“那三弟可要小心些。我聽我嶽父說其實宗人府查賬目的時候,還查出了些別的東西。好像說他們雖然每月都入庫大筆的銀錢,但是每月也有大筆的銀錢不知去向。若他們就是用這筆錢散布你的謠言,眾口鑠金,隻怕對三弟不利。”
“若有此事,為何宗人府沒有上報給陛下?”
“陛下隻讓宗人府查銀錢的來源,是不是真的強占民田。至於去向,並沒有要他們追查。何況事情與魯王殿下有關,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京城裏許多官吏都是如此。自己頭頂的烏紗帽,可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
晏晏依然抱著酒杯,隻是兩頰的兩抹紅暈已經徹底出賣了她酒醉的事實。
她突然湊到了豫王的麵前,嚇得豫王往後退了一些。
“豫王表哥,你的嶽丈既然知道這件事情,為什麼不告訴舅舅啊?難道你的嶽丈也是這般屍位素餐的人嗎?”
晏晏醉酒,但雙眼純真,一臉好奇,問出來的問題卻是一針見血。豫王沒想到晏晏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母親身份低微,我在京城也一直小心謹慎。嶽丈一家著實被我連累,不敢貪功冒進,得罪別人。”
豫王說著轉向了冀王,繼續說道:“今日也是偶遇三弟,想起這事,想讓三弟小心,絕無他意。還請三弟莫要誤會。隻當是我多嘴吧。”
豫王眼眸低垂,嘴角微抿,那模樣要多委屈便有躲委屈。
冀王舉起酒杯,說道:“多謝二哥好意,我定會小心的。”
一頓飯下來,外頭已是華燈初上,晏晏已經抱著酒杯睡著了。
豫王看著昏睡的晏晏一臉為難。這時,有一個小廝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王爺,王妃知道你和公主出來了,氣的不行,正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