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當時是怎麼發現於老夫人的?”
晏晏看了一眼年初夏,隻見她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不想說話的模樣。晏晏歎了一口氣,隻得繼續回答著於岸地問題。
“我們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結果在山路上看到有幾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鬼鬼祟祟。本來以為隻是行路人的,結果聽到他們說什麼‘趕緊的’,‘別被人發現’之類的話。總覺得有些不妥,就跟了上去。結果你猜怎麼著,他們居然在挖坑。我們看到麻袋裏麵有東西在動,想著會不會是活埋之類的,就出去救人了。”
“那你們看到的黑衣人呢?”
“跑了……”晏晏擔心於岸會責怪她們為什麼不把人給抓住,又急忙補充道,“就我一個會武功的,還帶著老夫人,我可不敢追上去。萬一出事兒怎麼辦,當然是把人先帶回來的要緊。”
於岸倒是並未說什麼,隻是說道:“公主思慮周全。不知您有沒有發現他們身上的一些特殊的地方?比如佩劍,徽記,又或者是刺青之類的。”
“林子裏麵黑乎乎的,哪裏看得清。不過他們倒是沒有戀戰,被我們發現之後沒打幾下就跑了。若是他們真的要下殺手……可能我們不一定能把老夫人帶回來。”
於岸聽到這話,臉色微變,而後悄悄地看了年初夏一眼,臉上終於露出了不一樣的表情。
晏晏見他終於知道她們救人是千難萬險了,立馬繼續添油加醋,說道:“他們要不是頭一回做這種事情,一時新慌,亂了方寸。要麼,便是他們認出了我,不敢對我下手,所以隻能逃了。不過不管怎麼樣,那都是運氣好。”
於岸眼神一亮。“公主說的很是有理。昨夜下官已經詢問過老夫人與那牙人。當時他們正在看屋子,歹人突然闖入。老夫人立刻自報身份,其中一個歹人當時猶豫了。不過騎虎難下,所以還是把人給綁了。”
“這麼說……不是因仇……也不是為了錢財……那是為了什麼?”
“所以下官猜測也許是他們二人聽到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又或者是看到了什麼。不過,老夫人和那個牙人全無印象,說是這幾日都沒有見到什麼鬼鬼祟祟之人。”
於岸頓了頓,而後才看向了年初夏,繼續說道:“所以……我母親才會懷疑到你身上。初夏,她年紀大了,還望你不要與她計較。”
年初夏隻是看了於岸一眼,並沒有接話。
於岸無聲歎息,隻是繼續盯著年初夏看,也沒有繼續說些別的什麼話。晏晏都覺得這周圍的氣氛都變得粘稠了起來。繞是她一個局外人都覺得身上出了一層的汗,連大氣都不敢出。
“哎呀!咱們可以現在回昨天挖坑的地方看一看,說不定打鬥之間留下了什麼線索呢。你們說是不是?”
“公主說的有道理。屬下還有職務在身,就不同去了。”
這是年初夏回到順天府之後說的第一句話,第一句話便是拒絕。
她的理由合情合理。她是順天府的女仵作,之前死的那個官員的案子還沒有水落石出呢,她又不是那些閑著無聊隻能吟詩作對的大家閨秀,自然是忙得很的。
晏晏原本想著去案發現場還能讓他們兩個人能說上話的,誰知道年初夏不願意去。她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們兩個人,轉身就走了。
於岸這就和晏晏一起去了城外。等到了山上,於岸就敏銳的發現這可不是普通的山。
“這裏不是以前玄真觀的地方嗎?你們昨天怎麼來了這兒?”
“其實昨兒個我們是來查案的。雖說先皇後已經薨了,玄真觀的人也抓了不少,但是人數始終對不上。而且魯王也還在……我實在是有些擔心。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倒是沒有什麼發現。”
晏晏和年初夏昨日來是去了玄真觀種花草的地方。這裏奇花異草很多,晏晏還沒有見到薛神醫,所以便想著來這裏碰碰運氣。不過,這裏沒有她們想要找的花。
“有任何疑慮都該仔細檢驗。公主做的沒錯。”而後,於岸就帶著手底下的捕快們開始對四周進行翻查。昨日他們挖坑的鐵鍬居然還扔在此處。於岸拿起來查看,這隻是尋常的鐵鍬,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晏晏蹲下來一起看。“咦,我好像聞到了藥味兒!”
“你確定?”於岸也聞到了一些味道,不過這種山林裏麵,聞到一些花草的味道也是正常的,所以他並沒有在意。
晏晏湊近聞了聞,說道:“沒錯,就是藥味兒!難道作案的是藥房裏的人?”
“或是家中有病人。”於岸補充了一句。
“那可不好找了……這聞著隻是尋常的藥材,若是要找,隻怕能有一成的人家都有在吃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