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夏很快就看清了局勢——有人要殺她,而顧燚救了她。
殺手功夫了得,見暗殺未成也沒有多做糾纏,朝著顧燚的眼睛撒了一把藥粉,逼得他鬆了手,而後迅速撤離。
“不要追了。”年初夏阻擋了要追上去的顧燚。
“為什麼不追,他想殺你!”
“虧你還帶兵打仗,窮寇莫追的道理,你難道不知道嗎?”
年初夏說完這些j轉身就走。她知道顧燚會追上來,而顧燚也的確追上來了。當顧燚一眨眼就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年初夏的心似乎被什麼撞了一下,又似乎一下子被什麼東西給填滿了。
明明一直站在這條街上,明明一直就在這片天空之下。可是,就在這一瞬間,她竟然覺得街比之前開闊了,天也比剛剛更藍了。
顧燚跟在她身邊喋喋不休,年初夏卻笑出了聲。
“你還有心思笑?那到底是什麼人?”
現實的困境讓年初夏陡然驚醒。
現在不是什麼歲月靜好的時候。顧燚是太仆寺少卿,赴任幾月,與任何派係都沒有關係,是很安全的,絕不能讓他與她,與順天府衙門有上關係。
年初夏收斂了笑意,說道:“沒什麼,開玩笑的。”
“開玩笑?若不是我一直跟著你,及時出現,你現在已經一命嗚呼了!”
“你跟蹤我?”年初夏愕然。她並不是生氣,而是擔心他瞧見了司沐的長相,又或是摻和到這件事情裏。
在大街上說這些顯然是不合適的。旁邊便是一個茶樓,顧燚直接帶著年初夏進去了。茶樓裏有個有名的說書先生,裏麵人很多,顧燚出了高價,這才有了一間雅間。那雅間也是因為位置不好才空出來的。換句話說,這錢花的一點兒也不值。
不過,現在他們二人可都沒有心思管這個。
顧燚要了壺茶就打發小二走了,而後還關緊了門窗。
“我看到那人的長相了,很麵熟,但是沒想起來是誰。還有先前於岸被五城兵馬司給帶走的事情我也知道。初夏,你是不是被卷進什麼事情裏去了?”
太仆寺掌管馬匹,這朝廷裏麵的派係爭鬥的確鮮少觸及到他們的。即使是有,後來也都調任去了別的地方,任其他官職。顧燚來京城不久,又和諫議大夫杜易慎是同鄉好友,自然不會有派係輕易找上他。陷在漩渦之中的年初夏都知之甚少,更何況他呢?
“這事兒太大,你還是裝作不知道的好。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了,變作不認識吧。”
“你是我心儀的姑娘,現在有人要害你,我自然是要保護你的。既然你不告訴我,我便每日守在你身邊,晚上就待在房頂上,如此我才能安心。”
“你好歹是太仆寺的少卿,你怎能這樣瀆職?”
“陛下重病,太仆寺本就清閑,沒人管我。”
“你這人,怎麼這般固執?”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我可不就一直這麼固執嗎?”
年初夏當即被噎地說不出話來。她知道他現在在說旁的事情,在說他糾纏她不放的事兒。
顧燚他無賴起來,還曾當著年初夏的麵說什麼“好女怕纏郎”,當時年初夏就直接一把剪子給扔過去了。
顧燚見年初夏現在又羞又氣,便也不再逗她,隻說道:“如今我救了你,又放虎歸山,他們必然也是記上我了的。你什麼都不告訴我,豈不是置我的安危於不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