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告訴了何人?”
“我去了翰林院看診,看到公子的時候就假裝提起了這件事情。翰林院有些人應該也聽到了。我想著公子是孩子的舅舅,肯定也想見見孩子。”
“可是我在宮外遇到了刺客。你說,我是不是該懷疑你?”
容簡書一臉驚懼,緊接著便行了一個大禮。“公主殿下,下官真是一片好心啊!都是下官大意了,被旁人聽到了這個消息散了出去。還請公主殿下責罰。”
當你不相信一個人的時候,他說什麼,做什麼,你都是不相信的。懷疑的種子種下了,就會隨著時間申根發芽。之前晏晏回京沒有注意他,是因為覺得他就算不是真正的容簡書,但也和她沒有多大的關係 可如今不同了,他所做的事情,差點讓晏晏就被人劫走。
“起來吧。我一直很信任你,可是你這次做得的確不對。以後你好好當值便是了,不必插手我和他的事情。”
“是,下官明白。”容簡書這才站了起來。
晏晏回到大堂的時候,看到那幾個太醫正匆匆忙忙地從窗戶的位置跑回自己的位置。容簡書後腳跟著進來了。
晏晏上前幾步,說道:“我是來興師問罪的。怎麼,幾位太醫也有興趣?”
那幾個太醫急忙跪了下來。
他們原本真的以為浴凰公主是來找容簡書私會的,可他們親眼看到容簡書對著晏晏行了君臣大禮。這種大禮若不是上朝,接旨,祭天或是危及生命的時候,也是不需要時常跪拜的。再排除一下現在的情況,那便隻剩下危及生命了。他們可不敢“試一試”。
晏晏見嚇唬住了他們,這才心滿意足地出去了。
後來,晏晏的確是常常去看望印嬪。不過,都是白天去,偶爾還會遇到二太子。二太子也的確會時常與印嬪說起外麵的事情,每每後麵還會加上一句:“等母妃病好了,兒子就帶著母妃出去走走。”
二太子如今監國,還要每日去皇帝那裏述職,可以說是分身乏術。但是晏晏依然可以時常在這裏遇見二太子,就說明他的確是非常孝順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一回,晏晏比往常來的晚一些。她剛到宮門口,就聽見了那個小宮女的聲音,還帶著一些哭腔。“太子殿下,您相信奴婢,給娘娘換個太醫吧!這個容太醫的確是包藏禍心啊!”
“當年若不是容太醫相救,母妃現在隻怕是命喪黃泉。你一個小宮女懂得什麼?看在你盡心盡力照顧母妃的份上,本宮不想懲罰你。但若是還有下次,就別怪本宮對你不客氣了!”
晏晏聽到這麼大的動靜,自然不敢貿然進去。她等他們二人離開之後,又過了許久,才像往常一樣進入了寢殿。
二太子正準備回禦書房,所以也隻是和晏晏匆匆打了個招呼。小宮女過來上茶,一雙眼睛紅紅的,像一隻小兔子。
晏晏倒是也沒有說什麼,隻是照理關心了一下印嬪的身體,和她說了一會兒話。
“這藥也吃了,針灸也用了。總得見效才好。不如我明日讓院正來一趟吧。容太醫到底還是年輕了些。”
“不必麻煩了。太醫院還要照顧陛下。與陛下相比,我的身體不算什麼的。”
“娘娘此言差矣,於太子殿下而言,陛下與您是他的親生父母,自然是一樣重要的。”
一時間,印嬪沉默了。她活了那麼些年,聽過許許多多的人評論她。說她自甘下賤的有,說她命如草芥的也有,卻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重要,甚至還將她與當今天子相提並論。印嬪有些感動,但還是說道:“公主言重了。”
後來,印嬪又突然問起了有蘇城的事情。晏晏不知何意,便老實說道:“有蘇城雖然小了些,但是我一個姑娘家也管不了多大的地方。那兒是魚米之鄉,富足安康,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的確是個好地方。公主殿下,京城乃是是非之地,還是早早回去封地,安穩一生才是。”
晏晏聽到這話卻是有些吃驚。
印嬪……這是在提點我?她必然知道些什麼,而且,這話的意思,怕是京城又得出事。那出事的又會是誰呢?
“我還年輕,不想那麼早就去養老。”晏晏說的俏皮,故意不配合,就想著能讓印嬪再勸勸她,再多透露一些信息出來。不過,印嬪卻是沒有繼續勸說了。
晏晏又坐了一會兒,便離去了。
她知道此番需得用水磨豆腐的功夫,所以也沒有心急。今日,的確是個好的開始。
晏晏堪堪走到月亮門,轉彎的時候瞧見有個人影一閃而過。這身形這衣服,倒是沒有第二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