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逃犯在京城,甚至還有聯係。這是萬萬說不過去的事情。雖然那些人沒有切切實實地找到浴凰公主的罪證,但是這個信物卻有可能成為他們掀起血雨腥風的寶貝。
於岸收下了這個信物,說道:“我知道了。不許說出去。”
人都是有私心的。這個衙役不會覺得是晏晏與一個逃犯有牽連,隻會覺得這是逃犯自己偷的。
天突然黑壓壓地壓了下來,分明還是白日,卻黑的如同深夜。何嬤嬤招呼著奶嬤嬤抱著司南趕緊回屋去,沒一會兒這傾盆大雨便落了下來,整個天地間連起了一片水幕,但凡從雨底下過的人都得被這大雨澆得睜不開眼睛。
可就是這樣的天氣,一個小叫花子卻是冒著大雨跑到了冀王府的門口,送上了一封信。這信上沒有署名,但是管家也不敢怠慢,趕緊親自送了進去。侍衛瞧著小叫花可憐,就讓他在屋簷下避雨,還給了他一些吃的和銀錢。
小叫花感動地不行。這別的高門大戶隻怕是要拿著掃把趕人了,沒想到這冀王府的人這般的良善。
“侍衛大哥,你們不怕貴人責罵你們嗎?”
以前偶爾也有下人收留了他一會兒,但是最後都隻會連累他們被家主責罵。
那幾個侍衛大笑了起來,說道:“放心吧,我們府裏的公主殿下可是個好心人哩!”
小叫花膽戰心驚地躲著避雨,誰知道那管家出來之後,就要帶著他進去。
小叫花轉身就要跑,卻是被那幾個侍衛給提溜了起來,說道:“你別害怕。公主定是有話要問你。她還能和你一個孩子過不去不成?”
小叫花逃跑不成,隻能忐忑地跟著管家進去了。
晏晏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瘦小的身影,他的衣服破爛不堪,髒汙不堪,如今還被雨水給打濕了,整個人站在那裏瑟瑟發抖。
晏晏心生憐惜,說話都柔軟了幾分。
“你別害怕,我就是想問問這信是誰讓你送來的?”
這信上沒有署名,隻有一個她送給任耀祖的信物和通知她任耀祖已經咬舌自盡的消息。
晏晏當然不會輕信這種來路不明的消息,她至少得知道是誰寫的這封信。
那小乞丐看到晏晏這麼輕聲細語地和他說話,又是一個長相清麗的小姐姐,頓時覺得這是個下凡來的仙女,哪裏還會害怕。
“是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給我的,長得普普通通,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人的五官若是有特點才方便轉述。比如這個人的眉心長了一顆痣,又比如他的眼睛比尋常人要小上不少之類的。但是大多人長得平平凡凡,確實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
晏晏有些失望。她心底已經大約猜出了個七八分,但是卻什麼都不能做。
外頭還嘩啦啦地下著大雨,晏晏問道:“你家裏可還有什麼人?”
“家中沒人了,自我記事起就跟著一個老乞丐。幾年前他死了,我便一個人了。”
素心姑姑麵露不忍,看向晏晏的眼神裏麵充滿了期盼。
晏晏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二狗子。”
這可真是個隨意的名字。不過,這普通老百姓家中也有說法,都說賤名好養活。
“既然你無依無靠,可願意留在冀王府裏麵當個小長隨,討口飯吃?”
二狗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我願意,我願意。謝謝仙女姐姐。”
晏晏被他說的不好意思起來。“那可得改個名字了,二狗子可不好聽。”
二狗子連連點頭。晏晏想了想,說道:“人麼,總歸是要有個姓氏的。我既然是在雨天遇見了你,你便以雨為姓。不過你也不能忘了收留你的老乞丐,所以就以獒為名。以後,就叫做雨獒吧。”
雨獒愣愣地點了點頭。那雨字他倒是知道,隻是不知道這世上是不是真得有雨這個姓氏。再說這個獒。他可不知道什麼是獒,也不知道晏晏說的是什麼獒。
雨獒被下人帶去洗漱了,素心姑姑上前說道:“公主打算將他安置在何處?”
晏晏隻是好心收留,而且這府中下人的事情她素來是兩眼一抹黑的,所以就讓素心姑姑去安排。
素心姑姑說道:“我這兒的確有個想法,不過事關重大,還得公主首肯才行。”
“說吧。”
“這雨獒年紀也不大,咱們的小皇孫也是個男子,長大了必然也是要有個侍衛保護左右的。這雨獒得了公主的恩情,必然忠心耿耿。有他陪在皇孫身邊,必然不會出事。”
素心姑姑的弦外之音,晏晏是聽明白了。這司南說到底也不是晏晏的親生骨肉,這長大了若是被人挑撥,在他身邊安插一個自己的人也是個無可厚非的選擇。
晏晏歎息了一聲,隻覺得有些頭疼。
“他現在連話都不會說,就要這樣開始算計了嗎?那等他長大了,豈不是得寢食難安?”
素心姑姑的臉色也不好看。“這隻是以防萬一,公主殿下可不要懈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