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早知道他們會是這副嘴臉,心裏也是氣的很。但是,現在若是發脾氣,她一個人哪裏說的過那麼多人?輸了不說,反而會讓自己更加的生氣。
於是,晏晏隻是擺了擺手,對芷溪說道:“讓他們滾。”
這些守衛雖然是看管晏晏的,但是也知道晏晏在阿離的心中很有分量。所以,看管之餘,晏晏有些不過分的命令他們也是會聽從的。晏晏這一聲令下,這些守衛就架著刀劍,將這些大人給逼退了。
芷溪雖然隻是在一旁看著熱鬧,但是到了最後,也是跟著晏晏一起生氣。她義憤填膺地說道:“這些老匹夫真是不要臉。之前那麼情真意切,居然都是裝的。”
“他們不過是想推我出來,將我當成槍杆子使罷了。若是真的為了我好,應該是悄悄來尋我才是。這麼明目張膽的在雲太後眼皮子底下來求我,不是害我是什麼?還真當我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不成?”
芷溪看著晏晏,許久不說話。倒是把晏晏看的不自在起來。
“你這麼瞧著我做什麼?”
“我在想……你若是小上幾歲,說不定太後娘娘就不會反對你與大皇子的婚事了。”
晏晏聽這話一點兒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對芷溪說道:“在宮裏要謹言慎行。你這話若是被雲太後聽到,你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芷溪縮了縮脖子,立刻閉上了嘴。
晏晏突然又笑了起來,說道:“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我怎麼也會走在你前頭的。”
芷溪沒想到晏晏會這麼說,一時有些不習慣。晏晏這段時間,日日都在折千紙鶴,一直做這些浪費光陰的無聊事情。她以為她不在意的。不對,這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啊,怎麼會有人不在意呢!沒想到她竟然掩飾的那麼好。
“你……”芷溪突然欲言又止。
雖然她看管著晏晏,但是一想到眼前這個女孩子可能馬上就要死了,從一條鮮活的生命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她竟然覺得不適應,覺得非常的不舍。
晏晏看著芷溪麵露不舍,也沒有繼續說什麼哀傷的話,隻是繼續坐著折千紙鶴。
芷溪走到她身邊坐下,說道:“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命沒有幾日了,還折這些無用的東西幹什麼?”
“這可不是無用的東西。”晏晏將千紙鶴擺放地整整齊齊的,“我一個人上路多孤單啊。到時候還麻煩你把它們都放進我的棺槨裏麵陪著我……”晏晏說到此處,突然頓了一下,而後拉著芷溪的胳膊,問道:“我好歹是一國公主,她總該給我一個棺槨吧?”
芷溪心中的哀傷和憐憫突然又無限擴大了起來。
“你就認命了?你就這樣束手就擒?”
晏晏複又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芷溪,這可不是該從你嘴巴裏麵說出來的話。若是我真得逃走了,你可還記得你的下場?”
芷溪抿著嘴不說話。
“我們各為其主,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了,我不怪你。你就別想了,倒不如幫著我多疊些千紙鶴呢!”
入夜之後,晏晏倒是早早就入睡了,反倒是芷溪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起身瞧了一眼晏晏,見她說的香甜,心中更是不忿。
“你倒是說的沒心沒肺。又不是我要丟性命,倒是讓我夜不能寐。”
芷溪念叨完,蓋上被子,負氣地翻身朝向了另一側。
新帝的棺槨在皇宮裏停了許久。因為那些大臣還是不願意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兒繼承皇位。他們趁這段時間不斷地走訪,希望能找到一個有一星半點兒皇室血統的人出來阻止雲太後。
但是,晏晏的態度倒是給了那些人明確的意思。就連司南這正經的皇室嫡係都避而不出了,他們這些旁係的還是別摻和的好。皇位雖好,也得有命去享才是。
天氣已經熱了,新帝的遺體也存放不了幾日。朝中已經有許多雲太後的人了,在雲太後和他們的裏應外合之下,朝臣們不得以,還是承認了阿離的帝位。
國不可一日無君。現在阿離至少還是司家名下的子孫,若是長久不確認君主,倒是會讓邊境不寧。到時候才是得不償失。
雲太後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一點兒也不著急,就陪著那些大臣們耗著。真心為國的大臣耗不起,混吃等死的大臣自然無所謂。這樣一來,雲太後便是必勝無疑了。
阿離登基的前一日,他穿著明日登基所要穿戴的龍袍,興致勃勃地跑到了晏晏的寢殿。他是來分享喜悅的,然而晏晏看到他,卻是高興不起來的。
最快,晏晏的性命就該結束在明日了吧?
“姑姑,你看我穿這身衣服好看嗎?”
“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