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醫這才醒了過來,而後朝孟寬走了過去。
“我沒事,你們不必擔心。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吧。”
“師父,那個墨甡可有什麼破綻?你告訴我,我一定救你出去!”
聽到孟寬知道墨甡這個人,薛神醫就知道他和晏晏是見麵了。
“你得叫他師伯。”薛神醫笑了起來,神態從容,哪裏有身陷囹圄的樣子。“他可有一百多歲了,是老前輩了,怎可直呼其名呢?嗯?”
“師父,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有什麼破綻?”孟寬急得要命,但是薛神醫卻一直都是雲淡風輕的。好像現在他是在自己的家中,和小輩品茗聊天而已。
“知道破綻我還能在這兒?你快些回去吧。回去之後告訴你的師兄師姐們,將醫館關了,隨便找個地方重新開一間,過回以前平平淡淡的日子就好。為師沒事。你師伯不過是不服氣罷了,就想拘著我看看她的真本事而已。別擔心,為師沒事。”
薛神醫說著還伸手向孟寬展示了一下這間牢房:“順天府已經很優待我了。這條件,就和客棧差不多了。可惜沒有牆,這洗澡也不方便。”
薛神醫如此坦然風趣,還真讓孟寬放了點心。
“孩子,回去吧。隻要我不出這間牢房,他們不會動手的。為師真的沒事。放心。”
孟寬本就沒打算今日就來救人的。他也隻是來看望一下薛神醫,知道一下具體的情況。
孟寬再三確認薛神醫如今沒有什麼病痛,也沒有受過什麼刑,這才退出了牢房。
孟寬迅速和司沐彙合,二人再回到了薛氏醫館。
醫館裏麵的人都等著呢。畢竟薛神醫年事已高,若是在牢房裏受了什麼傷,那可如何是好?好不容易能知道薛神醫的消息,沒有一個人是能睡得著的。
“師父沒事,沒受刑沒受苦,順天府還給送了被褥和枕頭。”孟寬回來就大致說了一下薛神醫在牢房裏麵的情況,順便還將薛神醫的交代告訴了他們。
岑大夫情緒激動,表示自己絕對不會棄師父不顧,就這麼離開京城。岑夫人給他順氣,說道:“你這麼激動做什麼?阿寬也隻是傳個話而已。都是師兄弟,大家也都要生活,你也不能拘著大家。”
到底是岑夫人說話管用,岑大夫的態度馬上就緩和了下來。岑夫人說道:“師父定然是為了我們好,大家夥兒都回去好好想一想,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岑夫人又對司沐和孟寬說道:“這麼晚了,你們二人定然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夜已經很深了。如今得知薛神醫在牢房裏無礙,自然可以緩一緩,沒有必要通宵商議。更何況如今人心不定,也商議不出什麼東西來。
夜裏,岑大夫也是輾轉反側。岑夫人說道:“阿寬不是說師父沒事嗎?你又在擔心什麼?”
岑大夫突然坐了起來,說道:“你說,明日真得會有人選擇離開嗎?”
“離開不是背叛。師父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你看那些小學徒,家裏本就不富裕。你讓他們跟著你在這兒等師父,豈不是想餓死他們?”
“我何時這樣想過?我隻是擔心師父回來之後見到藥房裏空蕩蕩的,會心寒。”岑大夫說著,自己倒是先紅了眼眶。
“早知道那日便讓我去了何苦讓師父受這些苦?”
“你倒是想得美。你配和師父相提並論嗎?”
原本擔憂凝重的氛圍一下子就開朗了起來。就像是一柄劍破開厚厚的雲層,天朗氣清。
等到第二日,吃過早飯之後,岑大夫就將大家都召集到了小廳裏。岑大夫繃著臉,很是嚇人。倒是岑夫人溫和的很,告訴大家有想法就說出來,不必害怕。
雖然一時也沒有人真得上前,但是從他們的眼神和不安的手指可以看出他們心中的想法。
岑夫人掃視了一圈,而後就點了個小藥童出來。
那小藥童嚇了一跳,而後支支吾吾的也說不清什麼東西。
岑夫人倒是替他說了。“你家種還有個八十好幾的祖母。家中隻靠著你和你那浣衣的母親掙錢。你若是留在此處,你家裏人怎麼辦?”
小藥童麵上一紅,突然掩麵痛哭了起來。
岑大夫皺了皺眉,說道:“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子。”岑大夫說了拿了一個錢袋扔給了他,說道:“拿了錢就走吧。我沒有什麼要求,隻求你們離開之後也要踏踏實實做人。等師父回來的那一天,你們必要回來迎接師父!”
小藥童吃驚地都忘記了哭泣。直到岑夫人將錢袋撿起來,塞進他手裏才回過了神。
“多謝岑大夫,多謝岑大夫。”
前麵有人打了樣,站出來的人就漸漸多了。但每個人都紅著眼,一副生離死別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