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岸和孟寬沒有什麼交情。於岸會找上孟寬也著實是沒有辦法了。
“那就隻幫忙送出城。”
“送出城，你雇輛馬車便是。怎麼，這還想從翰林院借呢？”
於岸默了默，而後才說道：“幾年前，他們給我娘下了毒藥，還派人一直監視著我娘。沒有你們幫忙，憑我一己之力，我娘根本出不了城的。”
孟寬清點草垛的動作停了下來。
“所以……這就是你投靠他們的原因？”
“是……”於岸的語氣裏有後悔，也有無奈，“我本以為這輩子都要當他們的走狗了。直到後來，薛神醫替我娘看了病，還開了藥方。我娘現在已經沒事了。所以我想盡快將我娘送到南方去。他們沒有了威脅我的東西，我自然就能放手與他們一搏了！”
“你說薛神醫替你娘看病？你可知道薛神醫是我什麼人？”
於岸一臉茫然。“還兄台賜教。”
“薛神醫是我的師父。你現在所言，是真是假，我一問便知。你若是想要騙我，趕緊承認。咱們還不至於撕破臉皮。”
於岸伸出三根手指，指天發誓。“我對天發誓，如有半句虛言，就讓我天打雷劈！兄台盡管去問！”
孟寬也隻是想試探一下於岸。現在見他這麼激動和認真，說的自然也不會是假話。
孟寬繼續清點草垛，而後說道：“人我會安排。不過可能需要令堂受店委屈。”
“這是自然。多謝兄台相助。”
孟寬點了點頭，說道：“行了，回去等消息吧。”
於岸回到衙門，將這事兒給於老夫人一說。於老夫人卻是皺了眉。“我這老胳膊老腿的，這委屈可不能太委屈了……”
“娘，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難道還能大搖大擺地離開京城嗎？”於岸是真的生氣了。這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還能想到這個！
於老夫人雖然麻煩，但是兒子真的生氣了，她也就不敢再作妖了，隻是問道：“那他們可有說何時？”
“應該就這幾天吧。他說讓我回來等消息。這事兒必然是要一次成功的，事出突然，自然也得讓他們好好準備準備。”
孟寬的速度還是很快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個板車進了順天府衙門的後門。等出來的時候，板車上麵的泔水桶就都滿了。
車夫拉著馬車到了城門口。這時候天才剛亮，守衛們守了一整夜，正是困頓的時候，而且馬上就有人要來換班了，他們不由自主地都會懈怠一些，總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那泔水車過來之後，他們也就是隨便看了一眼，就被那些臭氣給熏得退了回去。
“走吧，走吧。”那些守衛將所有的嫌惡都寫在了臉上。
車夫也趕緊將板車拉了出去。
板車拉出去了好遠，遠的看不見城門了，車夫才停了下來。
他將泔水桶一桶一桶地搬了下來。板車的底麵上有一條比較明顯的縫隙，打開之後，於老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從裏麵鑽了出來，而後離那些泔水桶和那個車夫遠遠的。
“真是臭死了臭死了。你們就不會用一輛裝菜的車嗎，”
那車夫涼涼地看了她一眼，說道：“運菜車是進城用的。”
早晨是菜農進城買菜的好時候，哪裏有人會出城的。
車夫也懶得和她多說話，送出了城便是完成了任務。他又彎腰將那些泔水桶一桶一桶地裝了回去，然後將車拉走了。
“哎！哎！哎！你怎麼走了？我一個人怎麼去南方啊。還有我的行李呢？”
於老夫人想追，但是又嫌棄泔水太臭，不想上前。這麼一來二去，這她猶豫的時候，這板車就已經被拉出去好遠了。這回，就憑於老夫人的老胳膊老腿，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於老夫人正六神無主呢，這時候，幾個鏢師打扮的人走了過來。
於老夫人看到這麼多個健壯的男人走了過來，急忙往後退去。
“你們要幹什麼？我告訴你們，我兒子可是京城裏麵的大官。你們可不能亂來！”
為首的鏢師陪著笑，將一張字據遞上。這上麵有於岸的簽章。
“於大人委托我們鏢局護送老夫人您回南方。於大人已經給了定錢，等將您送到南方之後，於大人會把剩下的錢結給我們。老夫人放心，我們鏢局在京城是幾十年的生意了，本分經驗，童叟無欺。”
於老夫人這麼一聽，才想起來於岸好像的確是和她說過這個計劃。但是於老夫人那時候昏昏欲睡，所以沒有聽仔細。
於老夫人一想這些人是她兒子雇來的，頓時又拿起了喬。“那我的行李呢，是不是也在你們這兒？”
鏢師讓了一點位置，於老夫人這才看到不遠處停了一輛馬車。
於老夫人這才算是徹底放了心。
“趕緊將馬車駕過來吧。我這老胳膊老腿的 可是走不動道的。”
於岸在雇他們的時候就說過這個老太太不怎麼好伺候了。所以這些男人也是有了心理準備。待馬車過來之後，於老夫人才看到原來隊伍裏麵還有個女娃。這下，她就更滿意了。有個女娃在身邊伺候，那才是既方便，又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