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便是古禦風給雲榕送上的誠意。雲榕也不全然相信他,剛剛那麼直白地詢問也是為了試探現在的這個指揮使。
他一定不知道雲榕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在毫無防備之下,做出來的反應是最真實的。
他的的確確慌了。
“你以為本宮住在這深宮之中,便對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嗎?你可別忘了翰林院那邊的教訓!”
指揮使跪的更低了。他剛剛是下意識地否認,但是現在仔細想一想,必然是他審問於岸的事情被人瞧見了,所以雲榕才會知道。如果再一味否認,隻怕會有殺身之禍。
“娘娘恕罪。是微臣立功心切,想盤問於岸可否有同黨,這才私設了衙門。但是微臣絕無二心。微臣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陛下和娘娘啊!”
“你當真是為了哀家,還是怕自己是同黨一事被他給說出來?”
“娘娘明鑒!微臣忠心耿耿,日月可鑒。今日隻是想審問,沒有別的想法!”
“你這是承認於岸是死在你的手裏了?”
“於岸確是自裁。還請娘娘明鑒!”
“那你說說,他是如何自裁的?”
“他將毒藥放進了自己的牙齒裏,後來趁微臣等人不備,咬碎了毒藥,這才毒發身亡。”
“來人。”雲榕一聲令下,一個宮女走進了大殿。
“啟稟娘娘,死者是被人一劍斃命。且死者手腳皆被繩索捆綁,定然不是自裁。”
“你胡說!”指揮使這下是真得慌了,他能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娘娘,這個宮女她有問題!”
“飛鳶是哀家的心腹,絕不會有問題。”
“娘娘!您親眼看看屍首,絕對是中毒而亡啊!”
“放肆!來人啊,拉下去五馬分屍!”
指揮使並不知道哪裏出了錯,那屍體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怎麼就變成了他殺呢?
指揮使被架著離開了大殿,哭嚎之間,他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古禦風。
“是你!是你幹的好事!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古禦風之所以能這麼快的將計就計,無非便是他在五城兵馬司任職多年,底下的兄弟門對他馬首是瞻。換具屍體而已,不是什麼難事。
而後,古禦風就被傳喚進了大殿,恢複了他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使的官職。
雲榕將那個指揮使五馬分屍,無疑是將原本該發泄在遠身上的怒火發泄在了他的身上而已。於岸自知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才會選擇了自裁的方式為自己留了一具全屍。
自從墨甡死後,雲榕就再也沒有去瞧過阿離了。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自己的弟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這個消息。
墨甡死了,就算是找到了晏晏,那又能怎麼樣呢?
“娘娘,陛下咳嗽得更厲害了。”飛鳶稟報,眼裏全是擔憂。
“讓……”雲榕的話剛說出一個字就止住了。這個時候隻是讓太醫去瞧,不也就等同於告訴阿離,墨甡出事了嗎?與其讓他自己猜出來,那還不如讓她去說。
雲榕歎息一聲,說道:“擺駕。”
雲榕很快就到了阿離的寢殿,隻是在外麵,她就能聽到阿離的咳嗽聲,一聲緊接著一聲,每一聲都好似拚勁了最後一口氣一般,讓聽到的人都感受到窒息。
雲榕推門而入,晏晏正輕輕地拍著阿離的背。
“姐……咳咳……姐……”
阿離已經咳的說不出一句整話了。雲榕的眼眶泛淚,盡管有千言萬語,但是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晏晏卻突然挺直了腰板,轉到屏風後麵,那出了一個茶壺。
晏晏的這一舉動很奇怪,也很失禮,所以當即就引起了雲榕的注意。
“太皇太後,這是從墨甡的煉藥房拿出來的茶壺。臨溪便是看到了這茶壺裏麵的東西,才會死的。”
晏晏的語氣神態已經與往日不同,而且她管墨甡叫“墨甡”,還能那麼自如地說出臨溪的名字……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太皇太後,不信你可以親自去煉藥房看看。那些孩子的血都是墨甡自己喝的。他給陛下製的藥裏麵,根本沒有一滴血!”
“你胡說!你懂什麼!”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治好陛下。若當真如此,太皇太後可願意相信我說的話?”
“你究竟是誰?”
“待治好陛下的病,再告訴你也不遲。太皇太後,你不必這麼警惕地看著我,若是我有心害陛下,早幾日我便動手了。”
雲榕也是關心則亂。晏晏說的並沒有錯,雲榕也是病急亂投醫,有人說能治,總比坐以待斃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