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指揮使隻當於岸是在垂死掙紮罷了,“如今我坐著,你跪著。我前途無量,你是階下之囚。你有什麼臉麵,說本使的性命竟然在你的手上?就算是說瞎話,也不是這麼說的。”
於岸隻是微微一笑,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嘴角就多出了一條殷紅的鮮血,緩緩留下。
心腹立刻上前,但是於岸已經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沒了氣息。
心腹探了探他的鼻息,嚇得連連後退,跌倒在地。
“大……大人……死……死了……”
指揮使也是嚇得慌張起來。但是,他很快就冷靜了起來,讓人趕緊將他運到車上,繼續入宮。
待這一切做完,指揮使又交代下屬。“今日,我們從順天府出來之後就直奔皇宮,奈何罪犯於岸竟趁守衛不備,自裁於牢車之內。你等可明白?”
太皇太後要見的犯人竟然死在了運送的路上。這不僅是指揮使一個人的事,這是整個五城兵馬司的事情。所以,這些士兵們會牢牢地記住這個說辭,來過這個宅院的事情也不會有人說出去。
押送的隊伍重新出發,他們各個各懷心思,心慌意亂,都沒有發現一個黑影快了他們一步,往皇宮去了。
押送的隊伍到了宮門口,守門的侍衛看到車上竟然是一個死人,立刻將隊伍攔了下來,順便派人去稟報了他們的統領。
禁軍和五城兵馬司各司其職,禁軍同統領自然不會管五城兵馬司的任務。
“這是太皇太後命我等捉拿的罪犯,太皇太後要親自見過,還望諸位放行。”
“笑話!這皇宮乃是整個大荊龍脈彙聚之地,怎能讓這種邪祟進去?你們五城兵馬司雖然是管著外城,但是皇城的規矩也不應該不懂吧?”
“可太皇太後之前說了,要我們帶著於岸去見她老人家。”
禁軍統領心想:人要見也是見活人,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見的?
但是,這想法他也隻敢在自己的腦子裏麵想一想,說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
禁軍統領便派了自己的心腹進去稟報。那心腹隻能將話傳到內宮的太監那兒,再由太監傳達給太皇太後。
那太監剛到雲榕寢宮的時候,竟然看到古禦風也在裏麵。那太監心裏“咯噔”了一下,心裏尋思著也沒瞧見古禦風進宮,又覺得自己似乎撞破了一個天大的秘密,當即低著腦袋,隻當自己什麼也沒瞧見。
“啟稟太皇太後,統領大人派人來報,五城兵馬司正要送一個死去的犯人進宮麵見娘娘。”
雲榕麵色陰沉如水,有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宣。”
太監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宣!”雲榕又說了一次,但是這次的話語裏麵已經帶上了滔天的怒氣。太監不敢怠慢,立刻退下了。
禁軍從太監那裏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不敢相信。
“您可聽清楚了,是‘宣’?”
“老奴這耳朵聽的是真真兒的。隻怕這五城兵馬司的人進去之後討不到好處。你們啊,還是別多管閑事的好!”
這禁軍保護著皇城,與太監們來往頻繁,交情也好上一些,所以免不了提點幾句。
禁軍瞧著那太監臉色都還是慘白的,便知道裏頭那位的確是盛怒之下,便不敢耽擱,趕緊回去稟報了自己的統領,順帶連太監的提點也說了。
禁軍統領點了點頭,而後便放行了。
五城兵馬司的人進了宮,禁軍的人瞧著他們,心中五味雜陳。
“好了,做好自己的事情,旁的事情不要操心。”禁軍統領交代完,也繼續去巡視皇城了。
古禦風在雲榕的寢宮拜見已經是壞了規矩的。所以,當五城兵馬司的人到來的時候,雲榕已經移駕到了一處偏殿。這裏不算是後宮,她如今垂簾聽政,在此處接見外臣就不算失禮了。
指揮使先進了大殿,給雲榕行禮,言辭間多是自責,鋪墊許多之後才說出了於岸已經自裁一事。
指揮使以為雲榕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會震驚,會盛怒。但是,都沒有,現在的她很是平靜,仿佛死的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
“指揮使剛剛說於岸死在何處?”
“娘娘恕罪,是微臣辦事不力。於岸在入宮的路上自裁了!”
“難道不是在宮城邊兒上的一處宅院裏嗎?”
雲榕話音一出,指揮使立刻抖了一抖,而後又迅速恢複了冷靜。“微臣不知娘娘從何處聽見了這些,但是於岸的確是在入宮路途上自裁的!”
那個消息,是古禦風進宮告訴雲榕的。雲榕當然不願意相信古禦風。這人還是她親自給換掉的。但是古禦風卻是信誓旦旦,表示自己一心追隨陛下與太皇太後。
古禦風的意思便是上位者是誰無所謂,但是隻要何人坐上了那個位置,那便追隨於誰。
這是現如今對古禦風最有利的說法。再加上現在古禦風的日子的確過得不好,他想重回指揮使的位置也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