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雲榕便從馬車裏麵站了出來。那些百姓們就更加來勁兒了,一個個跟重新打了雞血似的。
“安靜!安靜!”這時候,士兵們才開始阻止人群。
百姓還是懼怕官的,何況那些士兵還拿著刀站在旁邊。所以漸漸的,聲音便小了下去。
雲榕待四周安靜了下去,才高聲說道:“墨甡是個妖人,他蠱惑了哀家,抓了那些孩子來。現如今雖然墨甡已死,但是哀家依然難辭其咎。哀家身為一國的太皇太後,卻被妖人蠱惑,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子民。哀家理應受到懲罰。哀家自願於三日之後火焚於城門口,以慰那些無辜孩子的亡靈。”
雲榕給了自己那麼大的懲罰,百姓們當然也有些許動容,但是,這些定然是不夠的。這些隻能安撫那些事不關己的百姓。那些孩子的家人自然還是不能善罷甘休的。
雲榕見狀,便又許諾那些人田地和牛作為補償,這才將百姓的怒火給熄了下去。
她至始至終,都沒有提阿離,半個字都沒有。
她如今,便是舍棄了自己,來保護阿離。
雲榕當場就被五城兵馬司的人拿下了。而她的手下也隻能隱忍著,將阿離送回了皇宮。
晏晏並沒有去看這場熱鬧,她去了一趟薛氏醫館,向薛神醫拿到了藥方。
阿離既然回宮了,司沐他們肯定會嚴加看管。阿離是人質,隻要有他在,就算是將牢門打開,雲榕也不會走的。
既然是這樣的一種情況,薛神醫也不會明著破壞自己的規矩,進宮給阿離看病,所以為今之計,便是拿著藥方,按照上麵的內容給阿離喝。
阿離回到皇宮之後,依然住著原先的寢殿。他分明是幾個時辰之前才離開的皇宮,沒想到短短幾個時辰,他就經曆了人生的大喜和大悲。
沒有多久,司沐來到了他的窗前。阿離沒想到司沐還活著,今日一整天,他都隻遇到古禦風的追捕,並沒有直接見到司沐。所以,現下他乍一看到這個本該已經死去很久的人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強烈的驚嚇和恐懼讓他直接被過氣去。
司沐也沒想到阿離的身子居然已經孱弱到了這樣地地步。僅僅是看到他而已,居然就能昏過去。這可不是他以前該有的模樣。
太醫很快就被傳喚了過來,針灸一番之後,阿離才漸漸醒轉回來。
阿離這回倒是沒有再受到驚嚇了,隻是回想起自己剛才竟然暈倒了,覺得無比丟人。
司沐並沒有打算在這兒陪著他,他來其實隻是為了宣誓主權而已。如今見他醒了,也就抓緊時間把話給說清楚。
“陛下,本王感念你對晏晏的照顧,所以不會與你多加為難。晏晏也想治好你的病,你可切莫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不然,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阿離冷笑一聲,說道:“如今我的性命不就捏在你的手裏嗎?我隻恨當年我年紀尚小,不能手刃了你!”
“你若真的手刃了我。那晏晏也會手刃了你。不論如何,你都不會贏的。”
司沐出了口惡氣,隻覺得通體舒暢。外頭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來安排,他沒必要再和一個孩子糾纏。
司沐離開沒有多久,晏晏就來了,手裏還捧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
阿離看著晏晏,瞧著她穿著一身素白織金的衣裳,說道:“這衣服準備了許久吧。”
晏晏心中有愧,也不敢接阿離的話,便自顧自地說道:“這藥方我特意從薛氏醫館拿的。隻是在宮裏,怕是不能給你針灸了。喝藥也是一樣的,隻是效果會慢一些。你別害怕,我會護著你的。”
阿離此番看明白了許多。他明白自己對晏晏的好,她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記得。隻是,人家隻是將這些都當做了恩情,要一並還給他的。
“那就……多謝公主殿下了……”
阿離也很配合,乖乖地喝下了那個藥。
晏晏如今是不能和之前一樣在阿離身邊陪著他了,所以就找了個信得過的宮女照顧著。照顧也是其次,最主要的就是怕他想不開,衝動了。
雲榕在牢房裏也很是安分守己,什麼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唯有三日期限到的那一天,她被五城兵馬司的人押著去城門的時候,碰見了古禦風。
古禦風說道:“您可以安心的去了,有公主殿下照顧陛下,您可以放心。”
雲榕苦笑了一聲,什麼也沒有說。
到了城門口,那裏已經臨時搭起了一個台子。周邊圍滿了來觀刑的老百姓。
雲榕被綁在了柱子上,腳下堆滿了許多柴火。等午時三刻一到,古禦風親自點燃了她腳下的柴火,熊熊大火蔓延開來,火舌爬上了雲榕的裙擺,而後以最快的速度爬滿了她的全身。雲榕痛苦地大喊著。那撕心裂肺的喊叫還有眼前的火勢讓觀看地人都覺得於心不忍,紛紛別開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