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活燒死的確是過於殘忍了,沒有斬首那麼幹淨利落。雲榕選了這樣的死法,無非便是讓百姓們多多少少能產生一些同情,不要再遷怒於阿離。
火刑的時間長,待火熄滅之後,柱子上隻剩下一具焦黑的屍首,臉上依稀還能看出她臨死前痛苦掙紮的表情。
百姓們散去了,古禦風命人將屍首解下來送到司沐麵前過目。
司沐自己死裏逃生過一次,自然是格外的小心。
司沐見到了屍體,奈何屍身已成焦炭,的確是什麼也看不出了。古禦風再三保證,是他親手點的火,又有那麼多百姓們圍觀,自然是不能掉包的。司沐這才算是放了心。
“趕緊送出去埋了,別讓晏晏瞧見。”
白布重新蓋在在屍體身上。雲榕的屍體在當天就找了個地方埋了起來。
阿離自然是不能理政的,雲榕已死,這權柄自然就落到了司沐的手裏。然則,司沐的回歸讓百姓和大臣們都大為震動。他們都以為大荊要後繼無人了,沒想到司沐竟然在這危急關頭回來了。
司沐處理了幾天政事,暫時穩住了朝堂,也快刀斬亂麻地處置了幾個大臣,分屬於朝臣中的幾個流派,算作是殺雞儆猴,讓那些流派都暫且安分一些。
朝臣們看到了司沐的手腕,也知道他如今是民心所向,當然不敢再像之前那樣明目張膽,紛紛開始收斂爪牙,省的觸怒了司沐,最後落得被一鍋端的下場。
某一日,司沐正在偏殿批閱奏折。有許多朝臣前來拜見。一聽那些朝臣的名字,居然是各個流派的領頭人。他們一起來拜見,隻怕是憋著壞呢!
司沐放下了筆,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大臣們魚貫而入,行叩拜之禮。
“都起來吧。不知諸位大人一同前來,所為何事?”
“王爺,如今陛下身體孱弱,年紀尚幼,不如王爺順應天意,登基為帝,必然福澤萬民。”
一人領頭說了這樣的話,剩下的人便跟著附和。
司沐也想到過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說道:“你們知道本王為何沒有死,卻遲遲沒有回京嗎?”
那些大臣的心裏已經將司沐當成皇帝了,哪裏敢隨意揣測他的意思,全都是跪伏在地上,不敢說話。
司沐繼續說道:“本王的心願是當個閑散王爺,和公主一生一世一雙人便好。陛下雖然年幼,好好培養,將來必然是一位有德明君。”
“可現在的陛下並非是皇室血脈啊!”
聽到這話,司沐倒是笑了起來。“他可是入了族譜的,怎麼就不是皇室血脈了?”
“王爺……”一個大臣的眼珠子轉了轉,而後起身,走到司沐的身旁輕聲說道,“王爺可是擔心史書上的名聲不好聽?王爺大可不必擔心。那些什麼祥瑞天意的,隻要您點頭,我們都可以做。再派人傳些童謠下去,王爺您就是大勢所趨,順應天命的真龍天子啊!”
司沐抬眼看向了這個大臣,聲音涼涼的,眼神也是涼涼的。
“溫大人真是深謀遠慮啊。本王不及。不如溫大人來做這個皇帝。”
司沐的聲音不算響,但是也不算輕。他的一番話正好也能讓其他跪著的一個人等聽到。
這個溫大人嚇得立刻跪在了地上,其他的官員也是不敢抬著頭,能趴多低就趴多低。
司沐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說道:“諸位大人也是憂心國事,本王甚為感動。隻是本王無意於皇位,諸位大人又何必強人所難呢?本王還有些奏折要批,就不留各位了。”
司沐都下了逐客令了,這些大臣便都急忙退了出去。
溫大人走的是最後一個,他們出了偏殿的時候,瞧見晏晏領著一個拎著食盒的宮女過來了。眾人紛紛行禮,晏晏也是微笑地請他們免禮。
溫大人回想起剛剛司沐說的話,便上前一步,對晏晏說道:“公主殿下,有句話老臣還是想提醒公主一聲。後宮不得幹政,王爺正在批閱奏折,公主還是莫要進去打擾的好。”
晏晏這脾氣可就上來了。這幫老臣,關鍵時候沒什麼用處,沒什麼事兒的時候倒是會找人麻煩。簡直是不知所謂。
“溫大人是吧。”晏晏記得這個溫大人,當初也是他帶著一大幫人到她麵前來哀求她讓司南繼位的。這換了幾個皇帝了,還是一副狗改不了吃屎的模樣。
“溫大人,這隻不過是偏殿而已,不是禦書房。而且,本宮也隻是給自己的丈夫送些點心。溫大人就不必多慮了。”晏晏說到這裏,突然話鋒一轉,“就算是禦書房又如何呢?就算當年舅舅在世的時候,本宮也是能進去的。當初舅舅都沒有說什麼,如今王爺也沒有說什麼,倒是溫大人思慮的謹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