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人被晏晏當著那麼多人下了臉,心中自然不愉,可是晏晏這一頂越俎代庖的大帽子扣下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扛得住的。
溫大人隻能賠禮道歉。
晏晏也懂得見好就收。這可是隻大老虎呢,出出氣就行,也不能太過分了。
“溫大人言重了。溫大人乃是我大荊的肱股之臣,本宮一介婦人罷了,怎麼敢罰大人您呢?時候不早了,諸位大人還請趕緊回去歇息吧。”
晏晏說完這話,直接就領著宮女進了偏殿。
司沐在裏麵也是聽見外麵的動靜的。那宮女將食盒放下之後,就連同其他的宮人們一起退了出去。
晏晏親手將吃食擺了出來,而後抱著司沐的胳膊撒嬌。“他們這麼多人一起來,是不是來為難你的?”
“也不算為難。於他們而言,定然是自以為給了一個天大的好處給我。可誰讓我沒興趣做皇帝呢。”
司沐說著,就夾了一塊糕點給晏晏吃。
晏晏咬了一口,說話也有些含糊不清了。“就是,這皇帝有什麼好當的。若不是皇家沒人了,我才懶得管這些破事兒呢!”
“今日收到了顧燚的飛鴿傳書,他們馬上就能到京城了。屆時官複原職,定能幫我們處理好那些妖魔鬼怪的。”
晏晏在這兒陪著司沐風花雪月,阿離那邊就顯得愁雲慘淡了。雖然有人細心服侍著,但是他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親人。那些湯藥雖然一頓不落地喝了下去,可是他的身體並沒有好轉。
晏晏倒是不拘著飛鳶來探望阿離。而且阿離現在的身體著實是不行,藥方又在晏晏的手裏,他們也不好強行將阿離帶走。
現如今,倒是飛鳶陪著阿離的時間更多一些。
阿離輕輕咳嗽了兩聲,問道:“姐姐的屍首可找到了?”
“找到了。那處地方還算是不錯,所以就沒有遷墳動土。隻是委屈了主人和那一杆子陌生人葬在一處。”
“無妨。既然已經入土為安,就別再打擾他了。”
飛鳶本也就是個話少的,阿離身子也不好,這話沒說兩句,屋子裏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沒有多久,外頭有人有事要稟,飛鳶就出去了。
來人是鶯歌,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已經不是當年服侍照顧阿離的那個小丫鬟了。她如今是跟著飛鳶做事的。
“經查探,薛神醫近日來都在製一種藥,但是如今缺一味藥引。他馬上就要出發去尋那個藥引了。這種藥十有八九是可以治好陛下的。”
“消息可靠嗎?”
“薛氏醫館重新開張,收了幾個學徒。咱們的人混進去了。”
飛鳶聽到這個消息,立刻信了八九分。
“但還是要小心。他們何時能將那味藥取回?”
“據說那味要極其難得,而且不易保存。薛神醫自己的意思是製藥的東西和其他幾味藥一起過去。到時候找到了就直接製藥。”
“這麼一來,那藥豈不是在外麵就製好了?”
“應當是如此。”
飛鳶思索片刻,而後吩咐道:“你帶些人手繼續留在這裏保護陛下。我親自帶人跟蹤他們,等藥一旦製成,立刻搶過來,給陛下服下。”
鶯歌有些為難和害怕。“可是你們走了,隻留下我們幾個人……你說他們會不會……會不會……”
“你別擔心。這幾日是看的清清楚楚,浴凰公主是真心想治好陛下的病。有她在,其他人應當不敢動陛下分毫。我們平時互相傳書報備近況,若是出了事,我立刻帶人趕回來。”
有了飛鳶這些話,鶯歌也就安心多了。而且,飛鳶他們也是悄悄離去,想來朝廷這邊一時也察覺不到。
潛入薛氏醫館做學徒的人名叫黃鸝,人長得也如黃鸝一般嬌俏可愛,說話也甜,討人喜歡。岑夫人當時一看到她,便說她人如其名。
這次去外麵采藥,除了幾個老弟子陪著以外,還另選了兩個新弟子,這黃鸝就是其中之一。
薛神醫雖然身體健康,但是畢竟年歲擺在這裏了,而且他們帶的東西又多,所以這一路上走的也是很慢。飛鳶他們一行人一開始追的還挺緊的,後來瞧見他們一日才行那麼一點點路程,倒是漸漸不怎麼上心了。
薛神醫這邊有黃鸝會在沿途做上標記。飛鳶這邊腳程又快。他們就算晚了整整一天再去追,也都是來得及的。而且這就算是到地方了,找藥材,製藥也需得花上不少的時日,所以飛鳶也不著急追趕,反倒是讓手下人好好休整。
按照計劃,他們奪藥的時候,勢必要一舉成功,而且得在他們將消息傳回京城之前將藥給阿離服下,再帶阿離逃離京城。這麼看下來,現在的確是最應該用來休整的時刻。這之後的計劃才是更加緊迫和艱難的。
一日,有手下詢問飛鳶。“飛鳶姐姐,咱們奪藥,難免會傷到他們的性命……”
薛氏醫館的人長途跋涉地來到這裏,是為了製藥給他們的少主。他們若是再傷了人,也太沒有江湖道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