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南舒都心不在焉,神思根本不在洗澡這件事兒上,她很想知道諶衡回諶家,諶鴻朗會跟他說什麼。
恍恍惚惚,草草結束。
南舒揪起浴巾裹住自己,走出去時,才驚覺浴室門沒關,諶衡正靠在門邊細細地打量著她。
雙眸是從未有過的深邃與濃鬱,灼灼地盯著她身上的每一寸,像是要把她吃進去似的。
盡管兩人早已親密無間,曖昧事兒幹盡,但南舒想到她剛剛的樣子全被他看在眼裏,就腦袋發脹,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這都是些什麼事兒!
太丟人了!
她佯裝無事地走出去,揪緊身上的浴巾,剛想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薄唇隻掀開了一半,便被握住腕子,驚慌地“啊”了聲。
一眨眼,已被他錮在小小的一寸空間裏。
她驚慌失措,地磚上的水將他的褲腿洇濕。
周圍霧氣騰升。
他撐在盥洗台前,撥起她的下頜,由深至淺地吻著她,從耳根到頸側的細嫩肌膚,一點一點地掌控……
南舒無骨地躺在床上,身心俱疲。
從浴室到臥室,從臥室到書房,再從書房到臥室,他完美地履行著在溫家說的那句話。
——“陪你。”
諶衡摟著她,在她凹陷纖細的鎖骨上親了一口,讓她尋找最舒服的姿勢偎在他懷。
南舒也確實這麼做了,抓緊被子問:“剛剛怎麼了?怎麼去了那麼久?”
“工作上的事。”
他答得敷衍至極,外交官隸屬於中央,關於工作上的事兒,那便是機密。
一提到工作,南舒便不會再問,也沒了問的理由。
但是,她撥了撥他的手,發現虎口處有一個新的傷痕,像是砸了什麼東西:“吵架了?”
“磕到。”
“你是三歲小孩嗎?”語氣未免暴躁了些。
被無端端拋下,回來連個交代都沒有,誰都會不爽和委屈。
“還不睡?”
諶衡翻身看她,威脅的語氣重重壓下來。
南舒覺得他幼稚,但想到真的不能再來一次了,便乖乖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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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工作日。
諶衡早早起床上班,一身煙灰色的西裝襯得他身形挺拔如鬆,一邊扣扣子一邊睨著她。
平心而論,這樣的長相與氣質,不當外交部發言人是不是有點兒虧了?
但他性子如此冷淡,人家估計也瞧不上他。
南舒躺在床上,不要臉地看完他換裝全程,發現他領帶係歪了,“哎”“哎”兩聲,“過來!”
跟叫狗似的。
諶衡一哂,沒理,將表搭在腕骨上,慢條斯理地扣。
南舒皺著眉,從床上滑下去,突然就從他手下探了個腦袋上去,認認真真地給他整理。
諶衡還保持著扣腕表的動作,她一鑽進來,無異於鑽進他的懷抱。
扣完表,諶衡手一緊,她就跌進他的懷裏,捏著領帶結的手往下一拉,她剛好仰頭,兩唇相碰,熾熱的唇舌勾著她。
這便宜占的,駕輕就熟。
“反正我沒刷牙,吃虧的應該不是我?”
“……”
南舒給他整理好,笑眯眯地退出他懷抱。
時間不早了,司機徐陽在樓下等候,諶衡上車,準備離開。
南舒擺了擺手,慣性地囑咐:“徐陽,車開慢點,別太急啊。”
“知道了,姐。”
徐陽跟在諶衡身側多年,跟南舒也挺熟的,早就習慣了她的嘮叨,可還是忍不住在她聽不見的地方,說了句:“話說,南舒姐怎麼總是不相信我的車技啊?我車開得有這麼差勁嗎?”
諶衡“唰唰”翻著腿上的公文,揉了揉額頭,淡聲說:“體諒一下。四年前,她家人死於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