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自相殘殺,徐邴陽算是聞所未聞。
果然是蠻夷未開化之種族,與靈國人可謂是雲泥之別。
隻是對自身更加警醒,來這江東之前,自家倒是和這些個夷人一般,隻顧著眼前的心意順遂,又仗著丞相麵子,做出許多荒唐事。
現在想來,慚愧萬分。
不過,徐邴陽現在也已經知道自己的錯了。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一念至此,也隻是轉瞬,定下心來,徐邴陽再次砍翻一個正在扒著牆的夷人,牆上留著幾截手指。
慘叫聲不絕於耳。
戰場經曆久了,徐邴陽對這些都是熟視無睹。
能在戰場上活下來的,哪裏會被這些幹擾。
徐邴陽隻顧著收拾牆邊的夷人,不一會,派去傳令的士卒冒著刀劍加身的風險,小跑著趕來徐邴陽身邊。
帶來的卻不是好消息。
夷人發瘋,各處都告急,越規已將有生力量都派的七七八八。
不肯再往外派援軍。
隻讓徐邴陽守住。
徐邴陽恨恨的罵了一句王八蛋,也無法可想。
越規手上必然有救急的兵力,但是總需要用在最緊要的地方,而西南角的攻勢雖猛,有徐邴陽在,卻不算如何告急。
自然是得不到援兵的。
軍營隻得兩千人,規模不大,外牆也不長,一千人就可守得滿滿當當。
越規坐守南段城牆,也可一眼將戰事收歸眼底。
西南角的情勢自然瞞不過他。
徐邴陽想要援軍的想法落空,也不再去指望越規。
他不忍心這一個聯營的士卒傷損太大,這才去求援,但是整體的調度顯然不能緊著西南角這一個聯營來安排。
徐邴陽也隻好率著手下的聯營,奮力作戰了。
一天時間,咬牙熬過。
徐邴陽得了空閑,先是點驗自家的聯營,五十人有三人陣亡,二十人受了傷,其中七個傷重的,眼見也難熬過去。
平日裏守軍收的補給,藥品就少,無大戰倒還好,用不上這個,一旦遇到這種大戰,卻又不夠用。
軍營雖有隨隊的大夫,苦於傷損太大,那點藥品存貨已經用完。
這七個重傷病隻好包紮一下,靠自己熬過去了。
剩餘的都是輕傷,稍微的休息一下,仍舊可上戰場。
徐邴陽一個個的安撫好重傷員,又將他們搬到臨時的治療處。
眼見得過眼之處都是傷號,哀嚎不休,心裏也揪起來。
“這些都是傷員?”
拉住一個匆匆想要經過的大夫,徐邴陽問道。
那大夫忙著什麼事情,點頭後答了:“都是。”
就又匆匆走了。
徐邴陽也不在意,如今戰事都緊張,各人任務都重,不比尋常可以寒暄一遍。
如今都是隻開正題。
對那些閑話都不講了,也沒得心思講。
這幾日,夷人不計傷亡,守軍卻不能不計算。
他們兩千人,每日都有死亡的,受傷的,其中的重傷都送到此處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