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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越與回紇交戰已有三月,其間捷報頻傳。近日,更有了長孫將軍、獨孤將軍等人已率王師攻下富貴城的傳言。皇帝大喜,褒賞的旨意如流水般往武將之家送了過去,看得酈國譽直眼紅。
回到家中,他將酈書雁、酈碧萱兩人叫到自己房裏,歎道:“學了三十年聖賢之道,終究不如一個會帶兵的武夫。這話現在也隻能跟你們說說了,若是讓外人聽見,又是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官司!”
酈碧萱陰沉著臉,並不說話。酈書雁想了想,委婉道:“父親,曆朝建國以來,開疆擴土、抵禦外侮之時,沒有不倚重武官的。到了盛世,自然更加偏向文臣。父親不用擔心。”
“你說得有理,可是……”酈國譽臉色一沉。他想起今天六部官員之間的敷衍塞責,愁苦道,“真是沒法子了。打仗就是打錢,咱們如今國庫也沒那麼充盈,哪有銀子大肆封賞?唉,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
酈書雁抿嘴一笑,開解道:“父親不必憂愁。正因父親能從無中生有,皇上才奪了父親的情,讓父親做這個戶部尚書。”
酈國譽聽見酈書雁的恭維,臉色好了不少。他點了點頭,欣慰道:“是啊。”
人都是愛聽好話的,無論是誰,也概不例外。酈書雁又道:“父親不必擔憂。武將固然會因出征而大大得利,咱們跟在後麵,也並非全然無利可圖。隻要咱們站在一條線上,何愁帶不來利益?”
“說得對!”酈國譽眼前一亮,大笑起來,毫不吝嗇地誇獎道,“雁兒真是女中張良!”
酈書雁聽見,隻付一笑而已。她今天的話七成真、三成假,再說,她可不會把酈國譽的誇獎當真。酈碧萱一直站在邊上,便如雕像一般,不言不笑。
這對父女正難得地談得融洽,外頭忽然有小廝來報:“戶部賀蘭侍郎、黃侍郎二位大人求見。”
“哦?都散衙了,還有什麼事?”酈國譽拈須一怔,“叫他們進來。”
“既然如此,女兒就先告辭了。”酈書雁微笑道。
酈國譽卻道:“這個不急。我還有事和你們兩個商談,先躲到屏風後頭去。”
酈國譽的書房裏,有一架大理石屏風。酈書雁依言躲到屏風後頭,酈碧萱卻還在發愣。酈國譽一看,氣不打一處來,怒道:“孽障,你這是做什麼?趕緊滾過去!”
酈碧萱回過神,壓抑著眼神中的憤怒,快步走到了屏風後頭。她正要開口嘲諷酈書雁,酈書雁卻對她輕輕一笑,抬起一隻手指放在唇邊。
酈碧萱一怔,便聽房門“呀”地一聲,有腳步一前一後地走了過來。那兩個未知姓名的來客走進房裏,其中一個帶著哭腔開口:“酈尚書,求您救救我們啊!”
“這是怎麼回事?”酈國譽一怔,隨即強壓著火氣問道。一進門就嚎起喪來,謁見上官,哪有這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