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酈書雁一聽,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了。她有些厭倦地搖頭,“你早就知道我的脾氣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這四句話,正是她現在的準則。
倪媽媽訕訕道:“是。老奴多嘴了。”
兩人繼續往前走了一陣。倪媽媽心裏的憂思越積越多,抬頭道:“小姐,老奴現在是您的奴才,自然是替您著想的。”
“你有什麼話,自管直接說。”酈書雁淡淡道。
“……是。”倪媽媽臉一紅,終是說出了心底的憂慮,“萬一,殿下顧著自己的親娘……”
酈書雁腳步一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她無所謂地揮了揮手,語氣平靜之餘,甚至有些玩味,“事情還沒到那個份上。再說,就算真到了……”
就算真到了這個份上,她大不了舍棄慕容清就是。
前世到今世,她舍棄徐繹之的時候,不費吹灰之力。今世,她舍棄慕容清,也當不費吹灰之力才是。
可是,不知為什麼,她竟然覺得心裏有些隱痛。
“小姐,有些時候,女子確實是要順從些,男人家才喜歡的。”倪媽媽苦口婆心地勸道,“小姐啊,就算媽媽沒做過秦王殿下的下人,也要和您說一句——現在,秦王殿下這樣的男人實在罕有。”
酈書雁無謂地一笑。
“媽媽說的好容易。”她緩步走在前頭,“隻是不知,當年媽媽麵對相同的抉擇,有沒有退縮半步。”
“這……”
倪媽媽麵色訕然,頓時不再多言。
……
酈書雁剛剛走到秦王府門口,就被一個嬌蠻的聲音截住了。
“等一等!”
——這人是誰?
酈書雁蹙眉,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隻見一個穿著粉色衫裙的少女提著長裙,快步跑了出來。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個氣喘籲籲的仆婦。
少女跑到酈書雁麵前,微微抬頭,斜眼睥睨著酈書雁:“你就是越國的弘農郡主酈氏?”
不等酈書雁回答,她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帶著嘲弄道,“長得也不怎麼樣麼。”
倪媽媽登時麵帶憤恚之色。她剛要說話,就被酈書雁抬手攔住了。
“閣下是誰?”酈書雁抬眉問道。
“也不算遲鈍,總算還知道問人身份。”少女奚落地嗤笑一聲,向旁邊的婆子說道,“魚媽媽,說一說本宮的身份。”
“……是。”
婆子苦著臉,看向酈書雁。
從頭到尾,酈書雁隻是含著笑意,看著婆子的表情。
當少女提到越國的時候,她就已經隱約猜出了對方的身份。若她猜得不錯,這少女不是周國的人,就是邊上蠻夷小國的。隻是她肌光勝雪,十之八九就是周國的女兒了。
那婆子好像下了不小的決心,終於橫下心來,凶巴巴地說道:“我家主子可是大周公主!你不過是個小小的郡主而已,還不在我家公主麵前跪下!”
酈書雁遞了個帶著笑的眼光給婆子,就當是打發了她的問話,隨即看向倪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