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勢與烽火(1 / 2)

墓碑在桃花庵後麵一個偏僻的角落,若是不仔細看是找不到的。不過倒是打掃的幹幹淨淨,沒有雜草叢生。墓碑上刻著幾個大字“母柳餘氏念蘭之墓”。

柳餘氏?是柳洲言的母親?東方淩側臉看了一眼柳洲言沉痛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

“柳洲言,你不要太難過。”東方淩一向不會安慰人,摸了摸鼻子隻擠出這幾個字來。

“已經過了很久了,若還說難過就矯揉造作了。”柳洲言臉上沒什麼表情,東方淩甚至不知他是悲是喜。

“韻兒姑娘和柳相會來麼?”東方淩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柳洲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麵色越發冷淡了:“韻兒姐在宮中怕是來不了,而他是一定不會來的。”

東方淩還想再說什麼,柳洲言直接就說出了原因:“我娘是被他冷落在這裏鬱鬱而終的,若是他會來,天上肯定是要下紅雨了。”

難怪墓碑上寫的是母而不是妻。

柳洲言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眉頭越鎖越深。東方淩輕輕推了他一下,讓他回神。

“柳洲言,若是難過就哭吧,皺著眉像是小老頭一樣。”

柳洲言似乎被他逗笑,剛揚春微笑,眼淚就不自覺落了下來。東方淩一驚,怎麼說哭就哭啊,可還是手忙腳亂的拿了東西給柳洲言擦眼淚。

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有一位大她不少的姐姐性格好加上麵容姣好,可謂是閱男無數身經百戰,她曾經告訴過東方淩,若是有男人在女孩麵前哭,那就是真正信任著那個女孩。那現在呢,是不是說明眼前這個男人真正信任著自己?

東方淩拉著柳洲言坐下,柳洲言似乎收斂了崩潰的情緒,微微一仰頭,比他矮一頭的東方淩就看不見他的表情了。

東方淩小聲嘀咕道:“真是個狡猾的家夥。”見柳洲言似乎不是很難過了,東方淩微微晃著腳,也想起了自己的往生。

她似乎沒有什麼可牽掛的,為了自己而活,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可現在見了柳洲言,見了楚呈見了柳韻,總覺得自己心裏一片漆黑,像是少了些什麼似的。

“柳洲言,死者已逝,生者要為自己過活啊。那墓碑下的隻是蒼蒼白骨,記著恨的也隻有你一個了。”所以,她不想讓自己所認識的人也變得像自己一樣。

柳洲言拍了拍東方淩的頭,“你一個呆在府上的病秧子怎麼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東方淩不想柳洲言這人死性不改,在自己悲傷的時候還不忘調侃自己。

“我呆在府上怎麼就不能知道大道理了。倒是你,整天遊山玩水,怎麼大道理知道的這麼少?”

柳洲言心情稍霽,又開始和東方淩拌嘴了。

桃花庵裏的桃花多如春雨,撲簌簌地落也不見少。粉紅粉紅的一大片,如雲似霧美不勝收。二人都是長相俊俏的少年,在如雲似霧的桃花之中鬧著,像是桃花謫仙似的。

一陣輕笑傳來,東方淩二人同時看去,原來是柳韻。

柳韻做了皇後,氣韻越加不凡,身後跟著一名提著紅木雕花食盒的侍女,像是來掃墓的,所以打扮的比較素潔,一襲紫羅蘭色鑲金線滾邊褶裙,烏木似的發髻間隻入了一支八寶簇珠白玉釵,清清爽爽的倒是極映襯此時的桃花美景。

東方淩向柳韻行了禮,柳韻掩唇又笑:“洲言自小就性子頑劣一些,東方公子能受得了他,是洲言的福分。”

東方淩揚唇笑道:“若真是福分便好了,那樣他就不會總看我笑話了。”柳洲言偷偷瞪了東方淩一眼,柳洲言還是很尊重柳韻的,可不想聽東方淩說他的不是。

柳韻吩咐菱春將祭品拿出來,恭恭敬敬的將祭品親手放好,又拿了香認真拜過。

“韻兒姐,你不必這樣。”柳韻是正妻的孩子而柳洲言的母親是妾。

“洲言,若是你要跟我講妻妾之別便是與我生分了。”柳韻說著將落下的發重新塞回發髻之中,仍舊笑得溫柔。

東方淩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麼柳洲言如此維護柳韻了。

柳韻獻祭之後,向東方淩福了福身子:“東方公子,洲言就拜托你了。”東方淩忙還了禮。

“皇後娘娘言重了,柳洲言遠比您想象的堅強。”

柳韻愣了愣,倒是個非常好的人呢。

柳洲言盯著東方淩的發頂,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從心底漸漸滋生起來,逐漸長成了藤曼,開出了花。

柳韻又與東方淩說了陣子話,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聽聞北越國最近不甚太平,君上為了此事一直擔憂,若是洲言你得空就去幫襯一下君上。畢竟後宮不得幹政,我也不能太過介入此事。”

北越國是遊牧民族聚集之地,說是過也隻是個大型部落而已。因為每年都需要向四國最強的東臨國上貢,可北越並不誠心誠服於東臨國,時時挑起摩擦。楚呈本一直睜一眼閉一眼的,可近來北越侵占了東臨國的小城,並燒殺搶掠,正式向東臨國宣戰。